他能理解艾玛的愧疚,也能理解艾玛想多少做点什么的心情,所以他允许艾玛留下。
但实际上,这整件事里艾玛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沃尔夫对她发火的最直接原因,也是她那毫无意义的道歉。
这种道歉和米娅的道歉带给人的完全是两种感受——米娅说“对不起”完全是出于礼貌和口头禅,她一句话的重点很少是“对不起”本身,而更多的是之后提出的针对事情的看法和补救方法;而艾玛说“对不起”时,更多的是想获得旁人的谅解,获得一句“没关系”。
二人在实验室无声地待了一个小时,终究是沃尔夫先开口:“你先回去吧。”
艾玛忙道:“没关系的。毕竟是我的责任,我多少想多做些事。”
“我有关系,我不想等天黑之后还要绕路送你回家。”沃尔夫说。
沃尔夫从不认为男女之间在智力、能力方面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并不会在工作场合对女同事温和哪怕一点点,但是小姑娘走夜路比男人更容易遇到危险,这他还是很明白的。
不过这话被他说的,真是格外现实和生硬……
艾玛的眼睛又红了起来:“知道了,对不起。我确实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是我不配在斯巴斯工作。”
沃尔夫看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东西的模样,内心天人交战——他在发火与不发火之间左右徘徊。
目前他遇见过的女同事中,米娅是扛骂型,拉拉是对骂型,其他基本就是被他骂跑了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连看也不会多看艾玛一眼,但现在不行了——他毕竟是这间实验室的主管,他们实验室实在不能再少人了。
他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心态,他告诫自己,不能把工作中遇到的每个女孩都当成米娅。
*
“艾玛,斯巴斯在招聘你做研究员时,并没有打算招聘一个不会出错的机器。”沃尔夫尝试将艾玛当成妹妹雷奥妮,尽可能拿出自己的耐心来——如果拉拉他们知道他沃尔夫也有这么憋屈的一天,可能会笑掉大牙,“是人都会犯错,所以才需要检测小组。我们提供数据,检测小组进行复检,合格后投入流水线生产,不合格就打回来重测。如果最终数据出错,最该被问责的是检测小组,而纠错则是更加专业的我们负责。我们为公司提供原始数据,出错是很正常的事,就连我平时对你们发火,也并不是要你们保证绝不出错,只是为了降低出错率而已。关于这次的亏损,检测小组的疏忽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非要和经理叫板,因为他无能到连问责对象都搞错了。”
沃尔夫是真的认为自己发火是为了降低出错率,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发火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他看不下去了,他就是脾气不好而已:“至于我,之所以每晚留下来也并不是为了你,甚至不是为了实验室,只是因为我一时和经理赌了气。是我给自己定了七天的期限,所以你倒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今年毕业,应该也24岁了,差不多也要学会排解压力,不要把错过分地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由于凶恶的上司难得温柔,艾玛的眼泪掉得更快了,但同时她也为沃尔夫语气缓和而感到欣喜。毕竟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希望自己被一位优秀的先生讨厌:“知道了。谢谢你,沃尔夫先生,我会努力学会的。不过我不是24岁,是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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