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妙妙自己知道,她并没有沈玉昭的本事,却也正好借着众人的心照不宣,将此事翻过去。好在她别的方面能力吸引人大众的目光,倒也没人再提及她的绣工。
捏着细针的手指用力穿透织面,沈妙妙咬了咬牙,没想到第一个来揭他的短的人竟会是杜衍。
好端端的非要朝她要什么香囊来安神,换个舒服点的枕头不比香囊好用多了吗?
最可气的是,绣香囊这事她又只能自己暗自琢磨,不好去问别人如何绣得更规整Jing细一些,不然只会暴露她不通纹绣一事。
这些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杜衍才搞出来的。沈妙妙每绣一针便将这个罪魁祸首的名字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三遍。她的不满之情盈满肺腑,实在是想找人倾诉,但瞟了一眼坐在案桌那边静静展信默读的女子,沈妙妙又将自己的抱怨压回了肚中。
齐慕柔面色平静,注视这眼前这封信的目光无波无澜。
反观一旁与绣撑作斗争的沈妙妙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好像更像是面对人生抉择的人。
半晌,齐慕柔将信放下,折好后又放回信封中。
沈妙妙事先已经支走了碧翠和银珠,她和齐慕柔两人此刻坐在素苑一楼偏厅的矮榻上,一时间只有沉默。
盛夏的酷热依旧肆虐,窗外的蝉鸣和偶尔吹拂过的热风交替着相和出了恼人的背景。
沈妙妙也不追问,过了好一会儿,齐慕柔才道:“玉昭,你虽派人送信邀请我,但我本不该腆着脸入沈府的,安福寺那次……要不是因为我们,你和杜大人也不会遭遇危险。如今,你们又帮着我传信,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清冷的声音满是愧疚:“你次次都帮我,次次也都因为我遇险。”
从波心亭到安福寺,为了帮她隐瞒实情,总是会让更多人牵涉到危险中。
沈妙妙认真地盯着绣线的针脚,将黑色丝线最后一针绣好,才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了绣撑。
她转头望着齐慕柔,佯装不高兴:“二姐姐这是要同我划清界限了?怎么,你如今要入宫了,就要将情分一一分个明白吗?”
齐慕柔如轻烟淡雾的脸上终于浮上了愁容,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不是要分个明白,而是这之后,只怕我们就不能如此随心地联络交往了。”
要道的谢,要致的歉,当然要当面表达全尽才行。
齐慕柔心中悲哀,她们也终于到了如她姐姐所说的,要为了家族和自身而克制隐忍的年纪了。
听她话中之意,竟然是真的打算听从家族安排入宫为妃。
齐慕柔是齐家的女儿,家族如何决定,沈妙妙一个外人并不能指手画脚。
她只得道:“二姐姐,我知你行事一向以中庸平和为目标,不显山露水,也不出头争先,虽未必是坏事,但我对二姐姐印象最深的,却是你于皇宫中约见我二哥,在春日宴上为了给他的一封信毫不妥协的勇敢模样……”
沈妙妙探头凑近,望着她的脸,试探地问:“时至今日,二姐姐可曾后悔过?”
听她提起这话,齐慕柔怅然若失的脸上,一闪而逝过怀念与眷恋,似是对那段原本深埋心中的记忆依依不舍。
她缓缓道:“因为我一时冲动,牵连了二公子的仕途,将你也牵扯进来,你说我能不后悔吗?”
“那如果重来一次,二姐姐便不会对我二哥表白心迹了吗?”沈妙妙干脆直白地问她。
齐慕柔敛眸不语,随后一笑:“玉昭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不能说假话,如果重新来过,我可能会换个时间地点,哪怕是大街上,酒楼里,我也会和他说的。”
齐慕柔晶亮的双眸与沈妙妙对视:“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会告诉他我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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