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此刻已经醒来,手脚都被绑住,见到沈妙妙站在自己眼前时,挣扎着爬起来,不停地朝她磕着头。
沈妙妙沉声道:“元福,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孩比她弟弟小不了几岁,身形却要单薄许多,跪在地上,宽松的衣服将他瘦削的脊梁骨衬得分明。
元福抖着唇,颤声道:“大人……”
日渐西斜,沈妙妙从关押元福的房间里走出来,门口一左一右的四个守卫皆向她行礼。
沈妙妙似乎有些疲惫,揉了下额头,对其中一个士兵道:“拿些吃的喝的给他吧。”
士兵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声势中天的文思使大人,其中一人立即转身离开。
银珠和碧翠一直紧紧跟随着沈妙妙,承喜宫的场面,两人现场亲见,此刻,万分紧张自家娘子的安危,见沈妙妙从房间出来,立即一左一右冲了上去。
还不待她们开口,远处李俊风便带着人走了过来。沈妙妙安抚地朝两人笑笑,示意自己无事,然后深吸口气,便朝着李俊风走去。
她原本想要先开口,但见李俊风的神情却十分难看,再一看李俊风身后,齐天合也是神色凝重地紧随而来。
刚刚齐公公明明随着皇帝一起走了,此刻又折返回来,难道是皇上有何吩咐?
到了近前,李俊风却没有说话,齐天合朝着沈妙妙行了礼,上来便斥道:“元福这狗崽子,怎生偏偏出了这样的纰漏,枉我平日里悉心教导,又白白辜负了沈大人的信任,险些酿成大祸!”
他说着长叹口气,似是痛心疾首道:“元福是我送到大人身边,如今我也愧对大人,他是死是活我已不敢多言,全凭大人发落。”
李俊风一直不说话,齐天合又在明里暗里给元福求情,沈妙妙折腾了一天,也有些心累,叹着气道:“不是他,元福也是受害者。”
对面两人都望着她,沈妙妙将元福交代的事情总结后,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之他们:“如无意外,应该就是我提到和元福身形相似那人,他先是溜进了承喜宫,给元福送了放了药的点心,趁着元福昏睡过去,才做了那些事。”
“但这人也算胆大,他做了这些后,应该是藏在了隐蔽处,等主殿中满是前来参观的后妃以及随从的时候,他趁人不备又悄悄出来,混在随从中,想要趁着人员混杂脱身。”
沈妙妙望向齐天合,道:“元福说这人叫四喜,和他是老乡,一起被卖进宫的。”
元福虽Jing明却也重情义,面对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失了戒心。而龙虎卫虽Jing兵强将,却没有充足的时间搜查,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齐天合望了一眼脸色仍旧不虞的李俊风,一脸沉重地道:“确实是四喜没错,他如今只是在黄门当差,并不属于任何一宫一殿。况且……”
“况且,他已经死了。”
死了?!
沈妙妙瞪大眼睛,猛地望向李俊风。
李俊风难掩怒火和懊恼:“将人捉住后,还没问上一句话,他自己咬舌自尽了。”
这个叫做四喜的內侍她连见都没见过,理应和自己无冤无仇,事情败露,他连话都不争辩一句,立即自戕。
说不是受人指使,大概都没人信。
但如此一来,李俊风没法向皇上交差不说,恐怕就连元福都会说不清楚,想要从轻发落大概不容易。
难怪李俊风脸色如此难看,难怪齐天合着急忙慌地赶到她面前来拐着弯的求情。
沈妙妙也垂下了目光,不管是谁想要害她,是要烧了承喜宫,还是要毁了她设计的那些衣服,她都无所畏惧。
但……她没想过,要如此轻易地就搭上一个和她素未蒙面之人的性命。
半晌,她对李俊风道:“李将军,元福应是不知情的,处罚的话……能够烦请将军留给我亲自处罚,你只需向皇上如实禀报即可。”
言外之意,元福不能做这个替死鬼。
李俊风当然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微微点了下头,对沈妙妙使了个眼色,示意齐天合还有话要同她说,便借着要去向元福问话的时机,先离开了。
齐天合来之前,没有想到文思使大人这关会如此好过。
即便元福真的也是受害者,但为此造成的后果,几乎让这位文思使大人险象环生,就是事后,杀了元福泄愤,在这后宫之中也实属常见。
他见沈妙妙脸上并没有多少不虞之色,干脆一咬牙道:“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妙妙又和这皇宫中地位非比寻常的內侍官耳语一番,等一切尘埃落定终于想到要回家的时候,已经几乎日落西山了。
残阳瑟瑟,地平线上火红的余晖在这高墙深宫之中更是转瞬即逝。
沈妙妙和李俊风并排走在通往丹凤门的甬道上,沈妙妙索性也不加掩饰,略有疲惫道:“李将军不必亲自送我,安之就在城门处,再者皇宫之中岗哨森严,将军还有事情要处理,万不用在我身上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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