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迅速抓起了名片塞进口袋里,随后跟他一同出了小区。
我忘了如何同他告别,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同他告别。内层的衬衫早已shi透,我坐在车里浑身颤抖,最后都听见了自己两排牙齿打颤都声音。“妈的……”将空调开到最热,然后掏出手机搜索名片上的公司名字。它是一家传媒公司,网上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也不记得公司曾经和它有过什么来往。朱进现在到底是怎么进入这个行业的呢?妙巴黎之前和媒体行业打交道的时候无非也就是……音乐节?
对,音乐节!那时候朱进和陆老板有业务上的往来,陆老板有电视台的人脉,我们也因为他和方老的帮忙缘故在圈内小火了一把。于是我又开始搜索陆老板的公司,陆陆续续找了很久,依旧没什么线索。我就像个没头的苍蝇乱转,正当要放弃之际,突然在网页上无意看到那个公司举办的几个节目,我的思绪也不知怎么突然跳至某个温暖的午后,那时妙巴黎也在举办节目,老沈支支吾吾地站在门口,说文化部有个领导想找朱进单独聊聊……那日的春光热切又明媚,空气中抖动的灰尘被一览无余,戴着袖钉的男人讲我们领入一幢森严的办公楼,蓝色的珠宝反着神秘的光。
我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握紧了方向盘。
是那个地方!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我是在哪里见过那个消瘦的男人!朱进的贵人,是那日约见我们的文化部“张先生”。先生先生,又是他妈的一个先生!我不知为何突然眼中蓄满了泪水,脚踩油门一路往他的所谓文化部办公室方向开去。难怪他的地盘如此戒备森严,难怪那日他把我赶了出去单独会了朱进,我这时才后知后觉那日朱进在他办公室经历了些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朱进突然宣布和方小姐分手。他敢说不么?我的泪水同朱进脖子上的红痕一样,划过一道难以逾越的罪恶深渊。
朱进要做的事与他有关么?他眼中愤怒的火焰会烧透那幢被权利与金钱交缠的小楼吗?我忍不住踩下油门,一路加速,飞驰的车辆与那日朱进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的倒影组成一曲交响诗,我也后知后觉地听懂了他对我说的想死的决心。
那幢楼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变大,变大,高大到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向我扑来。四周的马路与绿化带突然成了那个夏日的沙滩,海浪由远及近,丁予涵在毛先生身下的喘息由远及近,我面前也是那样的一幢楼。
我将车停在林荫里。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上的汗早已干透,一辆漆黑的轿车缓缓驶进老楼,停在树Yin的另一头。司机下车,袖口依旧一丝不苟地戴着那对宝蓝色的袖钉,神情轻蔑,毕恭毕敬拉开了后座车门。
我看到了朱进,和他白皙脖颈上的红痕。
仲夏夜的音调高昂又美妙。这一座Jing巧的宫殿里,在场宾客估计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什么来头。男士见了他立刻露出嫉妒的神情,女士看了他则不自觉瞪大眼睛,惊叹不已。朱进优雅地站在舞池旁,身着他最喜欢的烟灰色西装,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闪着银光。自那日分手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朱进。不知道他是被那位张先生保护得太好了,还是他忙着进行他向我许诺的“计划”,我和丁予涵二人就这么孤独地熬过了寒冬,孤独地走进了盛夏。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没有变糟,但也绝对不算变好。整容豪华的室内乐队奏着爵士乐,每一个音符都完美无缺,配着宾客调笑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这场宴会的主题是为了朱进三十岁生日庆生,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我躲在角落,看着这些原本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名流们在距离我数十米的舞池内扭腰摆胯,忍不住感慨,朱进就这样真真切切地跃入了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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