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羽微挑眉，根根分明的眉毛微弯出一个弧度，他的眼睛向来是偏圆润的那种眼型，这么一挑却让人有一种邪性的奇异感觉，那眼角向上斜了些，却无意间更加抓人心弦。奚羽好像确实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顾秉承抓着他的手也没再继续用力，愣了愣。

    奚羽见他没再动作，伸出手按了按他的额头，没有用劲地推了他一把：“不用劳烦了，我可以够到的，你实在是想看我涂药，那把药油给我吧。”

    顾秉承被他按住额头的时候，就好像有一股被电流给穿过了全身的感觉，一直到他拿开了手，才算是恢复了些清明。顾秉承抓住衣角的手松开了，他伸进自己的口袋，将那药油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奚羽。奚羽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手心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心尖发颤。

    “多谢了。同桌。”奚羽声音极轻地回了句，与往日不同的泛红嘴唇，光是说话的时候上下碰一下，就有让顾秉承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股无名的火升腾在体内。

    顾秉承努力维持着平静的态度，做出一副慷慨的模样。但是他连头都歪去了一边，似乎是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与方才大胆拽人的臭脸倒是反差很大。他说话前先清了下嗓子，而后又吞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再动，才勉强说出了个低低的，“不用。”

    奚羽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为什么转过头了？”语气有些疑惑。

    顾秉承似乎想要扭头避开那只有些冰凉的手：“我……我只是正常地避嫌。”

    奚羽微微靠近，嘴角挂上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但转瞬既逝。顾秉承被他这么一下转过头与他直视，那双眼微微闪着光，顾秉承伸出手一把握住那双手，放在手心不敢太过用劲，只是力度很轻地捏了捏。

    “你涂吧。”顾秉承轻声说，声音却格外哑了些。

    奚羽从他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手，直接当着他的面拽起衣角，露出自己青紫的腰间，那痕迹看起来有些可怖。颜色太深了，而平时就显得很白的皮肤上出现了如此痕迹，让人难以不觉得触目惊心。

    顾秉承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奚羽。奚羽似乎对这个伤口很淡然，用手指挖出药膏后，慢慢地在那上面揉搓。深紫色的痕迹，奚羽涂得时候却连个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很平静地继续抹着药膏，顾秉承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泛起酸涩之感。

    顾秉承将手伸了过去，却遭到了奚羽的拒绝。奚羽声音很轻地道：“我父亲住院了，他需要很多钱。我家的钱不够。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来钱快，顾秉承，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你不要嫌弃我……”奚羽说着，慢慢地掀开衣服，露出了上半身，那上面还有着深红浅红的痕迹。纵使是不经人事的顾秉承，也知道那会是如何形成的。

    顾秉承微微张嘴，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奚羽那双眼似乎有些黯淡了，顾秉承不自觉地伸出了双手将他抱在怀里。他低下头看到那双眼还有些微光闪了闪，闪得顾秉承只能本能地伸出手按住奚羽的双眼。

    眼睫在他的手心颤抖着，有些温热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起伏着，鬼使神差地，顾秉承低下头，第二次，这一次是清醒地低下头去。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让顾秉承浑身都在颤抖。某些欲望抬起了头，在怀里人的腰间磨蹭了下。

    外面听了许久的金妄，在外面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什么来。要不就是听不清，要不就是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听到里面的些许摩擦声，没有谈话声了。本能地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一起，所以直接一脚踹上了隔间的门。

    “嘭”的一声，门还好，但直接将里面的人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