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慎应了一声,连忙跟在那人身后,挤进茶水间里。
屋里摆了好几副桌椅,靠着墙放了一连串的长板凳,上面已经坐了一些宫女内侍。人人脸上带着笑,或拿着包子或端着粥,吃得不亦乐乎。
最靠里边的那一面墙竟然有一个大灶台,旁边还摆了两个铜炊炉。靠右的铜炊炉上有一大锅,咕噜噜地煮着粥,散着滚滚白烟。
与他相熟的内侍排起了队,曹慎亦步亦趋地跟着。轮到他的时候,灶台后的师傅问他吃什么?
曹慎愣了一愣,说:“随便。”
师傅翻了一个白眼:“最烦你们这种说随便的,还好,上头专门定了一个套餐,你就吃这个吧。”
曹慎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之上有一碗粥,两个大rou包,还有一个馒头,像做梦一样在方桌的空位置上坐下。他瞧见方桌上摆了一个梅花形的小碟子,里头装着各色的酱菜,像酸豆角、酸萝卜、咸菜、豆腐ru。同桌的一个内侍夹了一筷子酸萝卜,放到碗里配粥吃的,咬得嘎吱嘎吱响,一听就很脆。
与曹慎相熟的内侍顶了他一肘子:“咱们可有福了,摊上太子妃娘娘这样和善的侍长。听说早中晚都有吃的,值夜的到子夜的时候还另给一顿夜宵呢!”
曹慎盯着碗里满满的粥,并不是尚膳监分给他们吃的那种很稀很稀,一筷子下去,只能捞起两粒米的清粥。这粥里竟然还有rou末、蛋花和青菜!米粒一看就是熬煮了很久的,熬的都开了花,瞧着很诱人。
顾不得烫,他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粥。也许是粥太烫了,烫得他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shi润。
***
回到清宁宫,张羡龄卧在榻上歇了一阵,叫周姑姑过来要她禀报宫人茶水间的事。
听罢今日茶水间的菜单,张羡龄道:“还是仓促了些,不过刚开始能有这样子就不错了。”
因为宫女内侍值班的时候各有不同,没法子定时一起吃。她便琢磨着将宫人的膳食弄成浏阳蒸菜的模式,清早让炒菜的师傅炒好了,分别装小钵子,竹蒸笼盖着一层层放在炉子上蒸着保温。谁有空闲,挑上两钵子菜就着米饭吃便是,又快又方便,都能吃着热菜热饭。
张羡龄结合自己吃零食的经验,还让茶水间专门准备了一个大砂锅,仿照关东煮的模样,往里头放些rou丸子、萝卜、毛肚串什么的,又可以做菜吃又可以当零食吃,爱喝汤的还能舀砂锅里的汤泡饭。
总而言之,饭管够,菜管够,茶管够,力求让清宁宫的宫女内侍吃得饱又吃得好。
穿越前她没上过班,但也听学长学姐抱怨过有些公司没食堂、或者食堂难吃的像猪食,分分钟让人想跳槽。当时张羡龄心里就想,以后她挑上班的地方,务必得挑一个食堂美味的。打工人的生活已经很苦了,美食是最后的慰藉,若是连吃都没得吃,那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这些内侍宫女也不容易,张羡龄将心比心,想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一些。
她向周姑姑吩咐道:“除了日常的膳食之外,逢年过节也得给茶水间添些菜。比如清明的时候供应绿团;端午得有粽子,咸粽甜粽都得有;夏日每天切两个大西瓜,还要上凉面凉粉,给人降降暑;重阳分发糯米糕点;冬日上羊rou砂锅。”
“不许糊弄我,说不定哪天我就去茶水间检查,谁想倒霉尽管试一试。”
交代完茶水间的事,梅香端了盏桔子蜜茶来,甜丝丝的,带着些茶的清逸。
张羡龄一口气喝了小半盏。
“娘娘,惜薪司将小厨房下月碳火送来了,您要的东西也一起送到了。”
前日她在小厨房炒蛋炒饭,瞧见灶里塞得全是一块一块的碳火,当时就觉得这种形式的碳燃烧效率太低了。所以她吩咐惜薪司打造一样模具,送三月碳火时一并送过来。
这惜薪司做事倒也麻利,这么快就送来了。
“给我把围裙拿来,你们也换上,我带你们玩煤去。”张羡龄兴冲冲地说。
宫装Jing细,张羡龄玩耍的时候总有些放不开,怕弄坏了衣服,她索性让梅香她们做了一件深青色围裙,可以罩在宫装外头遮灰。
本来是遮灰用的,她也没叫梅香在围裙上弄些刺绣,倒是自己动手,绣了一只小狮子王辛巴。可惜没绣好,瞧着跟变了形的猫儿一样。
存煤的库房前,张羡龄指挥着小内侍将煤炭倒在一个大桶里,往里头倒水。
等到水完全渗透到煤灰里,就可以用铲子搅拌一下,直到拌成松松散散,攥在手上能成形的模样。
梅香看到这里,笑着说:“娘娘是要做煤将军?”
春节的时候,几个大宫殿的门口都会竖起几个煤将军,全是煤做的,妆点的花花绿绿,说是能辟邪。
“这么一说,前面的工序还真有点像,但我是要做蜂窝煤。”
张羡龄又让小内侍将煤渣按在模具里,压出一个又一个煤饼。梅香倒瞧明白了为什么叫“蜂窝煤”,那圆圆的煤饼上有一个又一个小孔,可不是跟蜂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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