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珠轻抚洁如,“面对诱惑,大家都一样,因为那是本能。只是,我可能有被害妄想症,我只能理解坏、恶,一遇到善、美,我反而理解不了。”
“骆伟没给你足够安全感?”
“跟他关系不大,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突然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我不想再在这一行做下去,要注销律师证。”
两人齐声反对,“你适合做这一行。”
“实际上,并没有适合不适合一说。”
洁如转言后事,“你注销证件,然后呢?”
“或许我会去读书?”
近珠忙了几年,蓦地停下来,十分无措。偶走进大学校园里,倒能教她心神安宁。
“去读书,然后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读大学的时候,你就是个随性的人,”盼姿急道,“可是近珠,在这件事上,你不能这么随性。你现在的这个想法是错的。”
魏近珠她不想做的,谁也迫不得;要做的,谁也拦不住,因为她没有生活压力——她有父母给的一套房产,自赚来的钱,大部分存储,小部分花用,她的生活从来不被贷款驱役前行。
她心中已下决定,不管盼姿、洁如说什么,她末了只一句话,“我晓得你们是为了我好。”
盼姿自也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只道,“我舅舅是大学教授,由他介绍你去学校听一段时间课,然后再做决定。”
近珠答好。
盼姿、洁如耽在近珠家中不离,近珠知她们担心自己,教她们宽心,“我已有下一步计划,你们不必担心我想不开。”
盼姿、洁如嘱她有事联系。
送走二人,近珠接到警察来电,“梁康的尸体已由他家人领回,我发了他家的地址给你。”
近珠道谢。
那警察开解近珠,“谁都不想这件事发生。”
“我几乎从不管旁人的事,连我爹妈的事都如此。因为我一直认为,不能认为单自己有良知、知道有些事情不对、会为旁人鸣不平,否则暗含别人全是混帐之意。不想干的事我从来懒得管,指望有良心的别人做,谁晓得,人家当我是最后希望。”
“在工作中,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你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错误,你皆是循章办事。”
“可是,人却死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谁该对此事负责?”
“没有人。据我们了解,大家都在职责范围内处理这件事。你依法依规依合同提供了法律服务。工商管理部门已经责令那些消防未过关的旅店停止营业并赔偿相应损失。你也知道,责令赔偿损失,其间已暗含行政力量施压。依常情,行政力量不该介入,此事应由法院处理。”
近珠明白,明白这些,可是越明白,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一个人死了,却没有人对此负责?
第6章 六
依着警察给的地址,近珠开车到梁康所住的村。
甫到村口,即听到哀乐长鸣。
她循声过去,见一幢二层平楼。
平楼是新建,外墙贴的瓷砖新新亮亮,凸出来的烟囱还没有多少灰迹。周围是久未被雨冲洗的灰扑扑的野草,由是平楼更显得新。
这幢平楼,大概就是梁康说起过的那幢。
新建房屋不易,建前努力数年才攒下一笔款项,为了儿子日后结婚所用,如今儿子却没了,自也随着儿子殒身。
一位中年妇人上前来问,“姑娘,找谁?”
近珠张了张嘴,却不晓得怎么开口,便只笑了笑往一边去。
是啊,找谁?如吊唁,以什么身份,用何种理由,去做什么?
其人已化为一抔土,难道去同他的兄姐说,梁康到律所等了她三天,第四天见到她之后就跳了楼?他死了,她却未受任何惩罚?
这话教梁康的亲属听去,作何感想,如何接受?
魏近珠没有去的立场,似也没有去的必要。
近珠正要走,却见一行人哀嚎着抬了个姑娘出来,近珠拉住旁边的人问怎么了。
“这孩子喝了农药!”
“去医院,去医院,”近珠跟着跑了起来,“我的车子在那边,快,放进我的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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