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叹了一口气,“我们能走到哪儿去?再说,‘父母在,不远游’,我双亲都在京都,我……”
“知道了。”新安公主淡声打断驸马,转回头,回复了先前仰望虚空的姿势。
“公主,你生气了?”驸马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惴惴地问。
“没有。”新安公主闭上眼。
驸马讪讪地看着闭目不语的新安公主,一时想起身走人,一时又怕自己走了,新安公主会发脾气。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想说点话,缓和下尴尬的气氛,然而寻思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房间里寂静如死。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一名家奴的通报,“驸马,府外来了一名宣旨的中官,要驸马接旨。”
新安公主的眼珠在眼皮下一动,不过却没有睁开。
驸马对门外大声道,“你告诉中官稍等,我这就去。”说完,他对新安公主柔声道,“公主,有圣旨,我去接旨。”
新安公主不动,不语,不睁眼。
驸马暗叹一声,起身离去。
圣旨要驸马即刻进宫,驸马不敢耽搁,连忙换了一身簇新的常服,随中官进了宫。
当天宵禁之前,驸马回到了公主府,然后,他递给了新安公主一张纸。
第35章 《返生丹》[7]
新安公主收到的是一纸休书。
“公主,我是逼不得已的。”驸马站在她的睡榻前,双手交握在一起,局促地搓来搓去。佝着肩,垂着头,不时偷瞄她两眼,窥探着她的反应。
手握休书,新安公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看完一遍,从头再看。
是驸马的字。
驸马的字,清俊挺拔,一如驸马卓而不群的风姿。她看不够驸马的字,也看不够驸马的人。
盯着手中的纸,她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驸马的心在她的笑声中抖了抖。
“公主……”他嚅嚅欲语,看到新安公主将那纸休书折了几折放在身旁,然后他听到新安公主柔声道,“驸马,你坐。”
驸马心中有愧,除了愧还有怕,不敢坐。
新安公主和颜悦色地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坐。”
驸马这才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坐下来是坐下来,但是不敢去看公主。
“驸马,”他听到新安公主说,“你跟我说说,江都王那贱人是怎么逼你的?”
一听新安公主称新皇为“贱人”,驸马吓得头皮发麻,迅速转头看了眼房门,又转回头来,压低了嗓音对新安公主说,“公主,慎言。”
新安公主满不在乎地从鼻中送出一声轻嗤,“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命吗?”
驸马惴惴不安,心想:公主你确实是一条命,可我谢氏三族,是好几百口的人命啊。
“说吧,本公主想听。”新安公主眼望虚空,缓缓而言,“本公主平白无故地被人休了,总得知道那贱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的声音很轻,驸马听出来了,那声音里夹杂了一股克制的怒气。
驸马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羊,委委屈屈地讲了起来。
“陛下召我去瑶华殿,问我,公主你最近的身体可好?我说还好。陛下又问……又问我们能不能行周公之礼?”
驸马偷看了新安公主一眼,见公主没什么表情,这才接着说下去,“我说不能。陛下说我青春年少,良宵虚掷岂不可惜,然后,他就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美人。”
驸马又看了一眼新安公主,新安公主还是没有表情。
“陛下对着殿里的一面屏风拍了拍掌,南阳公主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陛下说,南阳公主的驸马去年死了,南阳公主守寡可怜,我……我们又不能行周公之礼,所以,他要我写休书休了你,继娶南阳公主。”
听到这里,新安公主上身微耸,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南阳公主守寡可怜,就要夺了她新安公主的驸马?!
民间或许不知,可宗室和贵戚们谁人不知,南阳那贱婢当初对谢郎百般示好,还曾要她的母妃向父皇讨婚,可父皇最宠的是她新安。
她新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许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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