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驸马有气无力地点指着公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随即向下一瘫,瞠目而亡。
新安公主看着死去的驸马,半晌没动。
半晌过后,她伸出一指凑到驸马的鼻下,确认驸马确实是死了。她费力地将驸马翻转过来,翻成仰卧之姿,掏出自己的手帕,认真地擦干净驸马下颔上的血迹,合上了驸马的眼睛。
然后,她躺在驸马身边,支起上半身,又看了驸马一会儿,一低头吻上了驸马的嘴唇。
驸马嘴唇上的血,她没有擦。
嘴唇上和血里的鹤顶红,足够带她上路了。
每年七夕,她都和驸马许愿:终老之日,共赴黄泉。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们没能终老,却能共赴黄泉。
也很好。
驸马的嘴唇还残存着一丝温暖,她珍重地亲吻,小心地亲吻,贪婪地亲吻,哪怕腹中传来巨痛,哪怕五脏如焚,依然还是亲吻。
忽然,眼前一黑,她脱力地瘫在了驸马的臂弯里。
第二天,侍女推开房门进来伺候时,发现新安公主和驸马双双死去。
两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对睡着了亲密夫妻,相依相偎。
公主躺在驸马的臂弯里,脸上带着一丝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修,可能明天会修,赶字数。
第37章 《甘酪泉》楔子
钟山。
春光明媚,山中林木葱茏,花草树木各自欣欣然地生长着。
这其中有一株高大的蓝花楹,树高五丈,枝繁叶茂,每年花季,一树紫色繁花,有如一大片紫色的烟云。风吹过,枝摇花落,如雨似雾,美不胜收。
可惜,生在人烟罕至的深山之中,无人得见。
这一天,一名白衣仙人从天上飞过,偶然垂眸,看到了这片林间紫云。仙人落下云头,信步走到树下,仰望着一树繁花,再三感叹。末了,他歇在树下,靠着树干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仙人伸了个懒腰,腾云而去。
第38章 《甘酪泉》[1]
梁国,长春殿。
梁国的宗室亲眷,文武重臣,各国使节汇聚在长春殿,共庆梁国国君的万寿节,即梁国国君的生辰。
长春殿中,歌舞喧喧,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好不欢乐。梁国的国君萧衍一身华服,高坐御座之上,笑微微地接受着众人的朝贺。
有人来贺,他便举起御案上的白玉酒盏,轻啜一口。
又一个人手拿着琥珀酒盏走到丹墀下站定,萧衍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此人非是旁人,乃是他最心爱的儿子,太子萧统。
太子萧统手持琥珀酒盏,朗声祝道,“儿臣萧统,恭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愿父皇福寿安康,圣体永健!”
这一番吉祥话说得萧衍眉开眼笑,不住点头,“好好好。”
及至太子说完了吉祥话,双手托着酒盏,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萧衍也痛快地将自己盏中的美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父皇,”萧统文绉绉地继续告禀,“为祝父皇圣寿,儿臣前些日子特作贺曲一首。儿臣不才,愿为父皇演奏此曲,还望父皇恩准!”
只要是太子提出的要求,萧衍从来都是尽力满足,更别说太子是要给自己演奏亲作的贺寿曲。
“哦?太子何不早说?快快奏与父皇来听!”
萧衍眼中放光,迫不及待地要听爱子的大作。
萧统从容地走到长春殿中央,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青玉箫。抬腕,将箫送到唇边,两手虚虚按在箫孔之上,萧统轻送气息,顷刻间,一串美妙的音符从箫孔中飘散出来,飘进长春殿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箫曲悠扬婉转,如赞如诉。
原本人声喧喧的大殿,在萧统的箫声响起后,很快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凝神细听,不忍,也不愿错过,太子殿下吹奏出来的每一个音符。
正当大家听得浑然忘我,萧统也吹得浑然忘我之际,忽然,一阵狂风刮进殿内。
刮倒了食案上的杯碗盘盏,刮落了大殿上的牌匾,刮得殿中的重重帷幄乱飘乱扬,刮得殿外的灰土扑天盖地地涌入殿中,迷住了所有人的眼。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吓得惊慌失措,惊呼着抬起袖子遮住头脸,去挡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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