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韬再次转身,目光冰冷地看着杜氏,再开口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阿母若觉得在国公府里住得不开心,我可以派人送阿母去大哥那里。您是大哥的嫡母,他也算您的儿子。大哥对您这么好,想必不会像我这般惹您生气。”
杜氏气得浑身乱颤,“我明天就去击登闻鼓,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是个不孝子!”
郑韬笑了,“阿母,长安城谁人不知父亲生前惧内,您是个悍妇,我是个孝子?您去击登闻鼓,大家只会说您无事生非,无理取闹。您偌大年纪,何必自取其辱。”
杜氏气得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第121章 《聆心戒》[3]
元氏扶着杜氏躺下,杜氏眼泪汪汪地不住数落郑韬,“这个不孝子,我要去击登闻鼓,让陛下看清他的真面目,让天下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个不孝子!”
杜氏一边不住嘴地嘟囔,一边流眼泪。
开始,元氏只是默默地听着,待杜氏的唠叨告一段落,她安安静静地开了口,既像在跟杜氏倾诉,又像自言自语。
“他们都说道政坊有家特别奇怪的铺子,别的铺子人人可见,这家铺子有人能看见,有人看不见。能看见的人,走进这家铺子,铺子的主人就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几个都行。”
元氏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我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找到,看来我和那家铺子无缘。如果我能找到那家铺子……”
杜氏好奇地问,“如果能找到,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元氏飞快地抬起眼看杜氏一眼,“我想求那家铺子的主人让夫君作个好人。”
杜氏无语,过了一会儿,她问元氏,“那家铺子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叫‘蝶梦馆’。”
因为和郑韬生气,杜氏原本恢复得差不多的身体又不行了,元氏为杜氏请来了大夫,大夫看过之后,给杜氏开了几副汤药。
三天之后,杜氏感觉Jing气神好了很多。到了第四天,已经三天不曾回家的郑韬回来了。
郑韬看上去情绪不太好,脸上乌云密布,回到他和元氏的卧房换衣服时,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哪儿来的药味?”
房间里有很浓的药味。
侍女脱去郑韬的外袍,“太夫人的身体又不舒服了,这几日在吃药呢。”
郑韬皱着眉毛没说话。
换好了家居常服,郑韬去看杜氏。父亲在世时,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父母请安。父亲过世后,他依然坚持给杜氏请安,直到前些天,他实在装得烦不胜烦,不想再扮温柔体贴大孝子。
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喜欢母亲,但是父亲喜欢,父亲是家里最有权威的人。只要讨得父亲的欢心,他就会获得应得之外更多的好处,比如疼爱、夸奖、还有钱财。而讨得父亲欢心最简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讨母亲开心。
可是父亲过世了,宿国公的爵位也到了手,在这个家里,他不用再看任何人有脸色。对于要靠他吃饭的母亲,而且还是事多,爱花钱的母亲,他不想再假意逢迎。
心意已定,郑韬推门走进杜氏的卧房。他进房时,杜氏正靠在睡榻上,元氏坐在睡榻边,端着一个小碗,一勺勺地给她喂药。
杜氏房间里的药味比郑韬房里的药味更浓。
郑韬沉着脸,向杜氏走去,房里的丫环们,纷纷给郑韬见礼。
“阿母,思道想跟您商量一件事。”郑韬走到杜氏近前,元氏斜过目光看了他一眼,既没站起来,也没和他打招呼。
对于元氏的冷淡,郑韬恍若未见。他对元氏没感情,娶元氏,纯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知道,元氏对自己也没感情,父亲在时,二人相敬如宾,父亲不在了,相敬如宾一夜之间变成了相敬如冰。
杜氏看了郑韬一眼,情感上,她极度想要发火,然而理智上,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动怒。动怒,身体就不舒服,头晕目眩,反胃呕恶,别提多难受了。
“什么事?”她冷冷地问。
“您去蓝田的田庄吧。”
“你说什么?”杜氏和田氏皆是一惊。
郑韬温和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您去蓝田的田庄吧,蓝田山青水秀,您在那里颐养天年正合适。”
杜氏气得直哆嗦,“怎么,你嫌我碍眼,想赶我走?”
郑韬肯定一点头,“是。我很早就看您不顺眼了,只不过那时候父亲还在。现在,父亲不在了,我也没必要继续容忍您了。”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杜氏扯着喉咙喊道。
郑韬冷笑,“由不得您。”他斜出目光看了一眼元氏,“你想去,可以一起去。”
元氏不卑不亢,依然不看他,“好啊。”
第122章 《聆心戒》[4]
杜氏本不想动怒,但亲生子郑韬的言语一次又一次煽动着她的怒火。
“送我去蓝田,我就死给你看!”她捶榻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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