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时分,少女背抵墙,继续往下滑动:量刑。
——故意伤害罪,情节严重……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可惜目前她身无分文,拿不出这笔钱。想到医院里的病人,少女柳眉攒起忧愁的弧度。
“般?”“嗨,般!”“亲爱的般若?”
镇定地锁屏手机,她陈列笑容,“嗨,哆哆。”
宛如玻璃纸一样的笑靥。
杨哆哆本想问她,B班的都律治和她什么关系,却一时舌头打结,“那个,般、般若……你身体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
“怎么你一生病,反而变好看了?”从前般若是什么样子的,她居然有点迷糊了。
明净的窗玻璃将少女模糊的笑映在上面。
“因为我还在发育哦,哆哆。”她玩笑。
几天没来,哆哆有了新朋友。孤身落在最后的少女慢吞吞,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楼上一阵喧哗。她拐到窗边,等男生们经过,才缀在队尾,手伸向脑后,轻轻哼着歌将长发挽成髻。
有了窥见、有了美,便有了感知。
目睹一朵花如何摇曳的少年,望着少女洁白的后颈棘突,深埋的片段一次次在脑海中,活色生香地闪回。
原来并没有忘记。
……
冼惟峥走到做热身运动的友人旁边,边调整护膝,一边张望,“喂,阿臣,那女的好像又逃课了,可以处分吗?”
“把她叫到学生会,让她写检讨。”他像魔鬼。
原仁臣眼睛像深渊。
“……干嘛?这样看我。”
原仁臣活动着手腕说:“来了。”
嗯?“来了?”满Cao场来回三百六十度扫视两遍,男生不死心地回头,“在哪儿?”
他一副“你他妈在逗我吗”的见鬼表情。
“那儿。”
“哪儿?”
“在你三点钟方向,”原仁臣无奈,“你看仔细点。”
男孩前前后后、左顾右盼又找了两圈,终于见到了目标。
少年悚然,“诶?!”
一米九见怪不怪地颔首说:“就是那样。”习惯就好。
“等等、等等……怎么会的,她是魔女吗?”一起上过体育课的话,不可能完全没印象的啊,一定是魔女吧。
踩着节拍,少女如鹤舒展肢体,皓腕上一点冷光划过他虹膜。
亨利慕时的腕表,表盘漆黑,舍去了指针,只留下艺术品般的镂空陀飞轮,奢华昂贵,绝对不是一个需要贫困生补助的女生负担得起的。
照E班班长的说法,余般若性格中庸,时常找理由请假,也没见她和哪个男生走得特别近,所以中学时,她和都律治应该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那么,男生眼睛不着痕迹地掠过女生腰部,那上面曾有的,暧一昧的青紫色,他在体育课上用了足足一个月,才观察到属于男人指头的掐痕,那些隔三差五出现的痕迹,是谁的。
男朋友,或者——他想起那些为了一只名牌包出来做援一助一交际的女生,稚嫩又放荡的风尘脸庞,一张百元纸钞就能换来廉价的亲一吻。
这也是他在开学后,发现她脚上的新款奢侈品牌女鞋,再没有去询问她“是否需要补助金”的原因。
他没有必要去关心和过问,一个自甘堕落,不懂得自尊自爱的女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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