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却好像漂了起来, 漂浮到了无尽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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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栖池新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
倪不逾送她回去。
两人肩并肩, 吹着春夜的晚风往前走,等走到小区楼下时,盛栖池才想起手机还放在桌肚里。
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忘记拿。
“算了,一晚上不用也没什么。”盛栖池接过自己的书包,“今天不能给你发微信了,那我先提前跟你说句晚安。”
“嗯。”倪不逾一只手闲散地抄在口袋里,拍了下她的脑袋:“早点睡。”
她点点头,转身跑进了楼栋。
倪不逾很快回到了学校,想了想,他还是走到了高三教学楼下。
好几个教室都还亮着灯,他抬头打量了下,发现刚刚被他锁上门的教室里透着点忽明忽暗的灯光。
离开时他特意关掉了所有的灯,有人回来了?
倪不逾大步上了楼梯。
他腿长步子大,几步便到了二楼,转弯,经过四班,往里走,站在了后门外。
教室里的顶灯都没开,里面的光亮晃来晃去,在玻璃上透出朦胧的光影,像是有人在拿着手电筒在动。
倪不逾按了下口袋里的手机,屏气凝神,大力推开了后门。
里面的动静倏然停顿,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与此同时,倪不逾按亮了后排的顶灯。
冷冽的白光骤然装满整间教室,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处遁形。
后面黑板前,不久前盛栖池坐过的那张课桌上,此刻站了个人,以一种仓皇又滑稽的姿势扭着身子,满脸的惊慌。
是蒋欢。
“倪不逾。”
“你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倪不逾稍稍抬眼,就看到几道彩色的水迹在顺着黑板向下流,盛栖池的那幅水彩画被人破坏了,银河里的月亮已经消融了一半。
在倪不逾看过去的同时,蒋欢便急切地解释:“不是我弄的,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她吞了吞口水,语气很无辜:“我忘拿东西了半道回来取,一进教室就看到黑板成这样了。我站上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补救。”
倪不逾眼尾微敛,黑沉的视线看过来,冷锐如冰。
“取东西怎么不开灯?”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蒋欢立刻说:“我还来得及开灯就……”
“就看到画被人破坏了?”倪不逾漠然打断她,“你视力不错。”
“……”
前言不搭后语,蒋欢瞬间卡壳。
脸色白了一分,她垂眼,咬了咬唇,一副泫而欲泣的模样,“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
声音停顿,她眼睛红了。
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睛,此刻的蒋欢可怜兮兮,像朵被狂风摧残的小白花。
眼皮一颤,她眼角流下一行泪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惜倪不逾视而不见。
他的视线落在她腿后的桌角上。
他走近了一步,蒋欢下意识地往后退。
“下来。”他冷声说。
蒋欢摇头,突然蹲下身来,把头埋在了手臂间。
她哽咽出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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