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秋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手里抱着两个药材盒子,显然完美贯彻明皎指令:“启禀公主,奴婢已经依言取了药材,依陈太医所说都是温补之物,对体弱之人用着极好。”
“另外,”她面色略微奇异,朝明皎福了福身,“或许是奴婢多嘴,但奴婢在取药材时见煎药房中有争执声音,好像是换药什么的……”
明皎有些懵:“换药?”
碧秋也不敢说得太明:“据奴婢所知,这宫里最近生病的贵人只有三皇子。”
若是平日里碧秋撞上这档子事只会装作没看见,奈何自家主子似有交好三皇子的意思,是以她琢磨再三,最后还是把事情说了。至于明皎作何反应,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明皎嚯地一下站起来:“你是说有人要搞皇子?!”
她声音拔得极高,碧秋脑子嗡嗡响,满脑子的“完了完了公主怎么都不知道低调一点”,手忙脚乱到几乎抱不住怀里的药材:“公、公主殿下说笑了,谋害皇族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奴婢怎么敢断言?”
明皎现在已经摸清了这些人弯弯绕绕的套路:“那就是真的有人要搞三皇兄了。”
她来回踱了两步,又问碧秋:“现在赶过去的话来得及吗?”
看样子这是要管到底了。
碧秋眼睛一闭,决定跟着自家公主一条道走到黑:“自然是来得及的。”
来不及她也得让事情变成来得及!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爬到一等宫女的位置,她碧秋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明皎带着人急匆匆出门,碧秋揪住一个跑腿小太监吩咐几句,随即才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走的是大路,而且为了照顾明皎的舒适程度,速度也不太快,要是抄小道快跑的话是能够赶过的。所以当他们到达时,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候,看见碧秋时立即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碧秋得了消息点头,直接引着明皎从另一处侧门进去。
而后他们就抓住了一个往土里倒药汁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摁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不在状况,还企图狡辩:“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碧秋已经效率极高地请来了太医,就着没倒完的药渣略略一分辨:“启禀殿下,这就是给三皇子熬的药。”
而另一头也有人带着盅药直直奔过来:“公主殿下,这是在煎药房煮着的药,药盅上的标记是给三皇子的!”
太医揭开盖子一闻便大惊失色:“这药是谁煎的?三皇子要是吃了症状定是要加重的呀!”
明皎直将目光转向那小太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眼下人赃俱获,想要辩驳是没多少余地的了,那小太监结结巴巴半天,最后自暴自弃道:“小的不清楚呀!此事都是赵公公吩咐我做的呀!”
他痛哭流涕地从怀里拽出一枚令牌来:“就是贵妃宫里的赵公公!”
赵公公的话宫里可能有不少,但贵妃却只有一个——二皇子明宇的生母向氏。
一刹那的时间明皎脑子里闪过无数头脑风暴——要说是向贵妃害明应,动机成立,能力也成立,可根据自古宫斗剧的套路,事情真的会有那么简单?退一步说假如真的是向贵妃干的,那明宇又知道吗?
一直以来明宇在明皎心中的形象都是温和友善的炮灰哥哥,要是突然变成心机怪的话这落差确实有点大……
明皎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东西,三皇子的侍从已经闻讯赶至,朝她感动道谢:“多谢公主殿下,要不是您今日抓住了这个贼子,我们殿下不知……”
他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明皎有点尴尬地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她看向那小太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既、既然是跟后宫有关……”
明皎想了想道:“那就先押下去,通知母后来处置。”
遇事不决找亲妈,冯微月是后宫之主,肯定比自己清楚该怎么做。
把这里的乱象收拾了,又吩咐太医亲自盯着去熬新药,明皎才对那侍从道:“正好我今日准备去探望三皇兄,他身体怎么样了?”
侍从有些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殿下他素来体弱,这几日又被换了药,自然……”
明皎了然点头,又留下一批人手盯着煎药的过程,随即才出了院子,上马车往三皇子所住的宫殿而去。
在煎药房这一遭闹的动静不小,明应自然是得了消息,当下撑着病体也出来迎接了明皎。他面色苍白,一身素色衣衫下是遮掩不住的清瘦身材,见明皎下马车,冲她勉强笑笑:“今日的事情真是多谢四皇妹了。”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明皎一阵唏嘘,她连忙提着裙子过去,伸手要扶明应进去:“三皇兄你也真是的,生病就多休息,不用出来迎接我。”
明应被明皎扶住的时候身体一僵,不太习惯她这样的殷勤:“四皇妹似乎,有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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