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起身下床,却因动作幅度太大而牵扯到了背部的肌rou,致使痛楚登时齐齐叫嚣。心急如焚的我自然管不了这些,径直夺门而出,逮着一个路过的人就问:“你们将军呢?!”
“大人您醒了……”
“你们将军呢!?”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耐性听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因此我一口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重复了我的问题。
“在……就在那间房里。”那人似乎被我吓得不轻,指着几米之遥的一间屋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急忙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跑去,连门也不敲就直接冲了进去。屋内,穆清弦和几个大夫模样的人正站在床边,见我冷不防推门而入,他们个个抬头注目于我。而我此时的目光,全然被一人吸引——那个上身缠绕着染血白布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双目紧闭双唇紧锁的男子。
“你醒了?”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穆清弦,他迎上前来打量着我的脸,“幸好那银针上淬的不是什么剧毒。”
“他怎么样?”我的视线无法移开,只能留给穆清弦我的声音。
“剑伤很深……好在没有刺入心脏。”穆清弦低声说着。
“所以呢?”双眸含泪,我好不容易将目光挪到穆清弦的眼中。
“所以……你先别太担心,只要他醒过来就好……”
三个字,“轰——”的一声,又将我的脑海炸成一片空白。
醒过来……那万一醒不过来……不……不要……
“呵……”失声哭笑的我两腿一软,幸得穆清弦及时搀扶。
“你不能激动!”他一下子凑近了我,急急道,“方才一树繁花又发作了。”他压低嗓音,为的是不让第三个人听见我们之间的谈话。
一句话,勉强助我寻回了一部分理智。
“现在只要等他醒来,对吗?”我吸了吸鼻子,定睛问。
“对……”穆清弦皱着眉头颔首称是。
“我陪他。”我侧首望去,心头又是一酸。
“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的屋里。”说罢,他领着两个大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屋子。
房门“吱呀”一声阖上,小小的世界里,徒剩两人。我默默地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凝视良久,我缓缓地伸出手,自作主张地卸下了朴无争的面具,任由那张苍白的容颜刺入我的眸中。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安静,静得,仿佛时间都为他停滞。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庞,脑中不断地回放起那决绝于命的三剑。
如果这世上最疼我爱我惜我护我的人为我而亡,我会如何?
思及此,泪珠颓然落下。
心痛不已,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就是这只手,毅然决然地将足以夺其性命的利剑插入自己的胸膛,为的仅仅是……换取我的平安。
可是你救的不是“我”……是我啊……
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五味陈杂。
负不起,装不下。
心伤,泪决。
不清楚究竟是在为谁恸哭,我只顾埋头,任悲伤泛滥。
“傻丫头……”无法压抑的哭泣声中,依稀响起了虚弱的说话声,这似是呢喃的声音,令我登时愣怔,随后僵硬地抬起头来,“别哭了……”
“……”我瞪大了眼睛,两行清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师兄!”我俯身扑倒在他的胸前,悲喜交集。
“疼……”他身子一抽,低yin道。
我闻言急忙坐直了,目睹的却是他略带笑意的脸——刹那间,又是潸然泪下:“你现在知道疼了?别人叫你拿剑刺自己的时候你不知道疼啊?她让你刺你就刺?你不会给她一刀吗?你……”
我说不下去了。
我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这么的无理取闹——原来,我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以及,对的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吃力地动着嘴唇,气若游丝,“不过……我不会有事……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泪水持续冲刷着眼眶,一浪高过一浪,不能自已。
“我又岂会……弃你而去呢……”呜咽声中,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像是完成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任务一般,又两眼一闭昏了过去,吓得我慌忙起身欲冲出屋去喊穆清弦,又猛然想起面具被我摘下了还没戴上。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替朴无争重新戴好面具,然后急不可待地找来了穆清弦。
“能够醒来,就无性命之忧,好生休养便是。”穆清弦重新替朴无争把了把脉,一边宽慰我一边站起身来,“你别太忧心了,大悲,对抑制你体内的毒,也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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