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宝田眼疾手快，用长剑钩住帽子将它拦了下来，子甫一边接过帽子一边频频道谢，又将赵子迈递过来的名牌重新在腰间挂好。

    “看我这慌手慌脚的样子，要是被荣姨看到，肯定要被骂的，”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泌出来的热汗，又冲赵子迈笑道，“客官，这台阶其实不是给客人行走用的，您想想，这么昂贵的翡翠，你踏一脚我踏一脚，每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岂不是早早的就坏掉了？”

    “那是？”赵子迈又一次看向那几级石梯，现在风还在刮着，他身后的林海层层翻涌，被日光照出深浅明暗的分层来，可那么多种绿色汇集在一起，都没有身下这几级台阶绿得透亮。

    “这是风水，”子甫按住头顶的帽子，认真地解释，“前门后门都有台阶，这才寓意着‘步步高升’，咱们荣姨说了，做生意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多少饭庄模仿无比阁，偷师的，挖墙脚的，就拿昨天说吧，做蟹三食的高师傅就忽然请辞不干了，据说，是被城里的醉霄楼以高价挖走了。好在荣姨机智，人缘又好，让人赶了二十几里地的路，找了以前在这里做事的老师傅临时顶替老高的位置，才勉强度过了这道难关......”

    子甫说得津津有味，赵子迈却陷入了沉思：风水，固然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很在意，可是即便再在意风水，也不至于修筑一座价值连城的翡翠台阶吧？子甫的话只解释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他不知道，还是在故意隐瞒？赵子迈不清楚，也没有功夫细想了，因为桑忽然站起了身，仰头吸溜着鼻子。

    “方才是什么味道？”

    它问，一双大眼睛中透出渴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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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rou，菜如其名，颜色红亮，形态圆小，皮软味甜咸，成菜就像一颗颗成熟的樱桃，铺在碧绿的菜叶上。

    可是想做好这道菜可不容易，因为按照严格的工序流程，此菜需要用文火慢慢地将rou捂熟，三四个时辰下来，猪rou的脂肪和油腻都流失掉了，剩下的便是rou的缔结组织。这时，再将新鲜去核的樱桃焖进rou中，去除樱桃残渣，起锅时用樱桃打成的果汁浇溉，增加水果的甜香。

    端上桌时，没了肥油的rou是抖动得，吃进嘴里甜而不腻又劲道不柴，这才算是一盘成功的樱桃rou。

    桑在墙外嗅到的香味就来自这樱桃rou，可是吃到它的时候，已经如子甫所说，差不多到了黄昏将至的时刻。

    它似乎饿得有些急了，眼睛盯在色泽樱红的樱桃rou上，几乎要放出光来。

    “看着似乎味道不错。”它拿起筷子，轻咽了口口水，又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樱桃rou，无比阁的名菜之一，您试一试，据说很多人吃了这道菜后，会感动到流泪不止，一是感叹以前吃的东西竟都是些垃圾，二是怕以后再也无法吃到这样神奇的菜品。”赵子迈看着它，轻声道。

    “夸张。”桑轻声细语道出两个字，筷子却不自觉朝樱桃rou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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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学艺

    桑死死盯住一块樱桃rou，夹在指间的筷子犹豫了半晌，终于试探着朝它伸了过去。

    它夹起一块rou，送到鼻前嗅了一下，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rou送入口中。那模样，不像在品尝美食，倒像是神农尝百草，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块rou毒死。

    这幅奇怪的样子，与周围那些大快朵颐的食客们形成鲜明的对比，连子甫都被它吸引了过来，涎着脸凑了上去，“客官，怎么？这樱桃rou不合您的胃口？”

    桑还在咀嚼，嚼得细致温柔，赵子迈从未见它做事如此慢条斯理过，于是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它的侧颜。

    “不错，很好吃。”

    过了许久，它才终于道出这么一句话来，子甫松了口气，满脸堆笑道，“我就说嘛，我还从未见过有客人对我们无比阁的菜品不满意的。客官，您再尝尝这道丝瓜焖鱼头，对了，还有这道点心，是我们荣姨改良过的，叫脆炸鲜nai，吃过的人都对它念念不忘。”

    赵子迈本以为桑会拒绝子甫的殷勤推荐，没想它又将筷子伸向了那盘脆炸鲜nai，咬了一口，细品半晌后，微微摇头道，“味道尚算过得去，不过还是这樱桃rou更好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