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赵子迈,“你说他身上有股稻草的味道,你没有闻错。”
赵子迈将它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眼睛瞬间瞪圆,“这是......稻穗?”
“是稻穗,却也不是,”桑目光透亮,眼睛却微眯起一点,看向身旁的箭孔,“他的身体虽是稻草扎制,但这稻草可不是普通的稻草。”
“它是什么?”
桑伸出两个手指,将赵子迈手心里那颗已经被烤熟了的稻穗捻开,然后有些嫌弃地迅速抽回手,朝他手心努了努嘴,“你看这稻穗中包裹着什么。”
赵子迈将手举到眼下,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后,把手拼命地甩了几下,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恶心还是害怕。
“甩不掉的,这东西嗜血,一旦挨上了,就别想摆脱掉它。”桑同情地冲他一笑。
“那你就袖手旁观?”赵子迈已经感觉到手心中的疼痛,他觉得那东西马上就要钻到他的掌心中了,可让他心寒的是,桑竟然像看笑话似的看着他的惊慌失措,一点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我都说了,一旦沾上这东西,除非被它连皮带骨地吃了,否则它是不会离开的。”它将赵子迈的手掌摊开,嘴角偷偷展开一抹窃笑,“可那是它活着的时候,现在你手心里这条,已经被烧得半死不活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原来它在逗自己,赵子迈好气又好笑,再次看向手心,果见那条本来还扭动着身体的虫子逐渐停止了摆动,软塌塌蜷成一个rou团,盘在他的手掌中。
“恶心。”桑皱眉,冲他手心吹出一口气,虫子便飘然落下,挂在了赵子迈的靴面上。
虫子是黑色的,但全身被白毛覆盖着,看起来便是灰不溜秋的一团。最可怖的是它的脑袋,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脑袋,因为本该长脑袋的地方被一根尖钩取代了,钩子前端锋锐,即便被烈焰烧灼,仍然泛着一点寒光,赵子迈看着便觉心口一疼,像是被它扎透了一般。
“这是什么虫子?怎么会生在稻穗里?”
桑耸肩,冷哼一声,“虫?或许,称它为稻田蛊更为合适。”
赵子迈将靴面上的虫子抖下,凝神思索半晌,方道,“蛊虫?我曾听说,夷人擅长下蛊,将各种毒虫放入缸中,再埋入地下,让它们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而这一个胜出的,便是蛊虫。”
桑看着他,“那我来考考赵通判,衙门对用蛊之人是如何处置的?”
“用巫术害人,自然是要处以极刑。”
桑点头,“不错,所以巫蛊现在已经及其罕见,但是有一种不容易被发现的蛊术却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它隐藏的地方太过于常见,所以往往会被人忽略。”
“就是你说的......稻田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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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告病
“稻田蛊”,顾名思义,是生在稻田中的蛊术。李月山《丛谈》云:“徐君羽昔在延安亲阅一牍,其上记载,有中蛊者胃生土一块,土内含稻,芒针刺心而死,名稻田蛊,北边固亦有之。”
“中蛊之人是被芒针刺死的?”赵子迈问道。
“如果只看表面,确实如此,可今天你看到了稻穗里面包裹的东西,还觉得书中记载的那个人是被芒针刺死的吗?”桑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道。
“他们都是被稻穗里的蛊虫所害,”赵子迈喃喃道了一句,忽然抬起头,满脸皆是疑惑,“那郑奚明为何是这些含有蛊虫的稻草扎制的?不,应该这么说,是何人用这些稻草仿造出一个与郑奚明完全一样的人?”
“这是后话,我们现在先来说一说这些稻草,”桑抬脚将地上的虫子碾碎,嫌恶地皱了下眉,接着道,“那些中了稻田蛊的人被埋葬之后,身体里的蛊虫便依赖他的尸身继续存活,尸体让这一方土地变得越来越肥沃,他身体里的稻穗也在此处生根发芽,长成一片稻田。”它森森一笑,粉色的眼睛闪动着幽光,“可这片稻田中的每一颗稻穗,其实都是一只虫子。我想后来,有人在此处安家,无意间发现稻穗中的蛊虫,便开始利用它们,实施蛊术。”
“因为蛊虫藏在稻穗中,很难别人发现,所以他才可以大行蛊术而不被察觉。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这些稻穗内虽有蛊虫,但怎能化成人形?与郑奚明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桑将脚挪开,目光落到地上那团被她踩碎的蛊虫身上,“你看这是什么?”
地上那团东西被踩得稀烂的东西现在已经化成了白色的一小滩粘ye,赵子迈俯身一看,“谷浆?”
“不错,稻穗中的蛊虫是虫亦是谷,谷浆ye化,便可化成人形。只是要变成郑奚明的模样,还需要一样东西——魂魄。”
“郑奚明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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