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若我是他,九泉之下必不愿你郁郁寡欢,孤苦一生,定祝你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史逸君长长地出了口气,双眼水汽氤氲,沉声道:“他在世时,我肯为他抛却责任名利,他不在世,我便以责任为先。人这一生除了爱情,还应该有抱负理想,责任义务。”他扯了扯衣襟,伸了伸案下的双腿。“阿思,此生你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个人,想要为他抛却一切枷锁。人生如朝露,一霎数十年。到那时,不如放开些,对自己对他人,都是好事。”
闻静思闭了闭双眼,轻声道:“好。”
史逸君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暗道:“你比我幸运,却又比我坎坷。”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口,只拍了拍他的肩。“我再坐一会儿,你回去罢。”
闻静思收回按在酒壶上的手,深深地看了眼这位从小到大如兄如长的友人,温声道:“史大哥,多保重。”
史逸君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门外楼梯间。静坐了许久才直起身体,提壶斟满酒,也不饮用,怔怔地盯着清亮的酒ye,伸直了手臂,将它倾倒在面前的地上。
闻静思出了诗琴坊,徒步走回家。闻静林正在院子里练习雁迟新教的拳法,见他回来,停了手道:“大哥此去见着宁王了么?他可还好?”
闻静思虽讶异弟弟忽然关心萧韫曦起来,却仍是如实道:“宁王身体还好,只是琐事Cao劳,瘦了许多。”
闻静林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父亲先时令我给你传话,让你回家后去他屋里一趟,要问问你成亲之事呢。”
闻静思心中大震,僵在当场,手脚阵阵发冷,双唇开开合合,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怕被弟弟看出端倪,转身出了小院。混混僵僵走在石径上,脑中一会儿是萧韫曦瘦高的身影,一会儿是他玩笑的胡话,最后史逸君临别的忠告越来越清晰。他心神不宁,走路便没留意身边事物,几乎与迎面而来的雁迟撞个满怀。雁迟将他一把扶稳,轻薄的夏衫下,肌肤触手冰冷,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闻静思摇了摇头,道:“许是酒喝多了,有些难受,过一会儿便好。”说罢,丢下雁迟,在路尽头拐了个弯,入了逸乐居的大门。
闻允休在房中等他已久,此时见他面色不佳匆匆而来,只装做没看见,将手中画卷往前一递,道:“这是为父替你挑选的适婚女子,你来看看。”
闻静思不得不接下来,捧在手中,却无意打开去看。他犹豫片刻,终是避开父亲探究地双眼,咬牙婉拒道:“父亲,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闻允休微微一叹,心道究竟敌不过天意。也不再多加坚持,点头笑道:“你这样想,也好。此事就暂且放下,何时成家,由你自己决定罢。”
闻静思没想到父亲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心中万分感激,只觉得如释重负,一身轻松。忽而想起自小就立下的誓言,又觉得千山如一发,压在肩上,沉重又漫长。
第十一章 轻舟越过万重山
史逸君择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带着妻子前去殷州上任。闻静思折柳相送至城外五里亭,返程的路上,接到了萧韫曦过府一叙的邀请。
两人在书房内喝去三盅茶,闭门两个时辰,倾诉一腔诚意,毫无半分虚伪。至此以后,王府内的杂役侍从,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这位闻家的长公子来到王府,与主家共同办理殷州和朝中的各类公务。开始以为是进士科落榜前来投卷,渐渐地发现主家设宴、游猎,甚至是一日三餐都会让他陪同身侧,就连木逢春这样的随身心腹都待其毕恭毕敬,这位闻家长公子在主家心中地位之重,便不言而喻。王府的杂役侍从哪个不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通常闻静思前脚刚入书房,茶水果点后脚就到,夏日暑气重,消暑的汤羹与冰块更是没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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