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得陆薇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嘲讽他,“谢大爷还会念诗呢,你不是四书五经都还没背利索呢?”
然后催他快走,“再不走,仔细我让舅舅放狗了啊。”
谢令昭却仍不肯走,低声嘟哝,“你不给我念想,就算舅舅真放狗,我也不会走的。哼,没见过陆薇你这样儿的,你想亲人家时,就随便亲,人家也乖乖儿配合她,结果人家也想来一次时,你就装傻了。这根本就是严以律人宽以律己,根本就是始乱终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呃”陆薇薇语塞了。
第无数次后悔起除夕那晚,自己不该看着满天五颜六色的烟花,想着今年这个年过得与往年实在不同,而之所以不同,都是因为多了身边的某个人,忽然就荷尔蒙作祟,踮脚亲了谢令昭一下来。
她当时真的只是蜻蜓点水,挨了他的唇一下。
结果就被某人一直念叨,一直以跟刚才差不多一样的说辞,这些天不知道已偷偷找机会“礼尚往来”多少次了。
现在竟还有脸要甜头,要念想,简直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哼!
好在一刻钟后,谢令昭到底还是离开了。
至于他有没有得到甜头和念想,就只想他自己才知道了。
反正陆薇薇的耳根是终于清静了。
也终于能回房,收心开始念书了,并不知道自己连眼角眉梢都一直带着笑的
陆薇薇开始全心念书了,时间便又过得快了起来。
几乎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元宵,又不知不觉间,便进了二月,风吹在脸上都不觉得冷,花草树木也都开始发芽,一副春回大地的景象了。
过了二月初十,陆薇薇自觉该抱的佛脚都抱得差不多,保费也已交好,互相担保的人也已办好手续,只等到了正日子,验身入场后,陆薇薇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松懈了下来,家里所有人从李氏到李成栋夫妇,从李昌三兄弟,再到谢令昭,却都是越发紧张了。
虽然大家都极力遮掩着,但仍是连呼吸都不自觉压低了,惟恐吵着了陆薇薇似的。
李氏与李舅母还特地去庙里上了香,求了平安符,李月也特地给陆薇薇绣了“马到功成”的鞋垫,便是李成栋,都背着人特地双手合十朝西,念念有词了好几次。
谢令昭更夸张,直接说要去找县令和教谕,单独给陆薇薇弄一间号房,省得她到时候运气不好,万一抽到了不好的号房,不但冷,还得忍受各种腌臜,他才舍不得。
让陆薇薇给喝住了,“你是惟恐我到时候考得好了,不会被人诟病,说我的好成绩名不副实,不是我凭自己的本事考来,而是另有原因不成?我可不想给人现成泼我脏水的机会,大家都能受,我怎么就受不得了?何况你就知道我运气不好,抽不到好的号房吗?你可别乌鸦嘴!”
谢令昭这才不情不愿打消了念头。
也是,县学明里暗里妒忌陆薇的人肯定不止杨林泽一个,他可不能给那些人现成的把柄。
陆薇薇也才松了一口气,放软声调与他道:“我这还没踏出第一步呢,你就这么紧张了,后面我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要怎么办?每次都这样,甚至越来越夸张不成?别人能行,我就能行,你相信我,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我将来还要带你去外放,让你见识遍大周各地不同的人情风土呢!”
安抚好了谢令昭,又安抚了一回全家人,“我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什么?我这么多年的苦读可不是白费的,你们都该相信我才是!放轻松,真的都放轻松,不然我本来还算胸有成竹的,也要跟着你们一起紧张了。”
总算家里的气氛没那么紧张了。
如此到了二月十五,一大早全家人便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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