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栾祥一哆嗦,本能的准备往一边滚去,这时一只手伸来替他拽住了绳头。
“大、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小心谢渊师父骂你。”
“刚回来就听叶先生说了你的事迹,总得过来看一眼吧。”栾吉将手中绳索递给他,盘腿在一旁坐下。“别担心了,他们在商量正事,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栾祥这才小心翼翼的长舒一口气,“哥,你们这次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寻常事务,都是小事。”
“哦。”
“怎么?还想着要出任务?就你这点身手,我看还得练个三五年。”
“我是看叶斐老师最近越来越心事重重了,哥哥你又频繁出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栾吉几不可察的吞下一声叹息,不轻不重的一拳打在弟弟胳膊上,“你还是集中注意力平安过了今晚再说吧,屁大点本事,心倒是不小。”
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不服气的扬起,不一会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容,“我想跟哥哥并肩作战啊。”
“那你可得好好训练,别拖我后腿。”
闲话了一会,栾吉便回了自己屋。墨色深浓的夜里,寒凉冷意丝丝缕缕贴着肌肤想钻进骨头里,栾祥却并不感觉到冷。一层薄雾般的白气萦绕周身,他静静地望着头顶闪烁着轻柔光亮的广袤星空,朦胧中似乎瞧见了叶斐老师和哥哥笑容温煦的脸。
前几日他听见同伴中有几人偷偷摸摸讨论爹娘的事,小楼听得眼圈都红了。栾祥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他对双亲都没有印象,哥哥也未曾提起过,所以心中不起波澜。虽然明知自己是由爹娘生养的,可是,自有记忆起就从没见过这两个人,同陌生人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这里的人大都是被净化使们捡回来的孤儿或者是受了恩惠的村民自愿送来的,有些初来乍到时会哭哭啼啼不适应,不过月城里皆是和善的人,加之都是年岁幼小的孩子,生活的久了,渐渐便将此处当成了家。至少,栾祥是很满足的,比起他们,自己还有个亲哥哥在一处。
爹娘……这两个字听起来更像是遥远的称呼。他只是偶尔会从别人口中听到,藏书阁中也甚少见到记载。先生们说起时,也总是十分敬重而客气的样子,像是一种应该敬而远之的关系。倒是有一次,栾祥也不知为何至夜半仍毫无睡意,索性便起身练习,正好碰见饿醒了做面汤吃的大千。
两人盘腿坐在枯草堆上,各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闲聊了几句,大千忽然含糊不清的说:“祥子,周大娘前几天给我上药的时候说净化使们不希望听到别人提起爹娘。”
“为何?”
“她说——你们修行之人,要至纯至性才能担大任,不能被情感绊住了脚步。要大爱世间,舍小我方能守心。”大千一本正经模仿着周大娘的神态,“反正就是这种我听不懂的话。不过,我才不信她说得出这种话呢,估计是哪位先生说的被她听去了。”
“舍小我,方能守心?”
“什么小我大爱,管那么多干什么?不打仗,能活着还能吃饱饭不就好了。”大千舔舔碗底,满足的拍拍肚子,“我就是想到了,跟你说说。你别犯了先生们的忌,我看谢渊师父想找个由头罚你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我知道了。”栾祥低头喝着面汤,诚恳回应。其实就算大千不告诉他这些,他也不会犯这个忌,毕竟,父母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千是栾祥在月城第四年的时候,被徐延师父捡回来的孤儿。那时候这小子还黑不溜秋、瘦不啦叽的,也不怕人,一双黑眼睛跟饿狗似的盯着栾祥手里的馒头。栾祥看了一会,把最后一个馒头递给他,后来,没想到大千长成了一个白胖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总跟着他。听到那些话,觉得对栾祥是有用的,便记在了心里,非要说出来才罢休。“你还要来点吗?我不饿,就是没什么睡意。”
“你真不吃了?”
“嗯。”栾祥把手中还剩小半碗的面汤递给他,“又胖了一圈,再长长,也该宰了。”
“一身肥膘太腻,不好吃不好吃。”大千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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