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这个幻境是不是窥探到了她心底的愿望,所以才制造出了这些不可思议的场景,想要将她彻底困在这里,无法逃离。
暗夜无声,唯有两道呼吸在亲昵纠/缠。
片刻后,男人抬头,神情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迈着长腿走到本殿深处,走进宝物殿。这里是神社用来存放贵重之物的地方,她记得之前的村雨,就是两面宿傩从这里某个很随便的壁柜中拿出来的。
两面宿傩带着她站定在一面眼生的壁柜前,垂眸随意扫了她一眼,伸手将中间位置上一个最为Jing致华美的壁柜拉开。
天上自由有些茫然,下意识伸长脖子去瞅了一眼壁柜内的东西。
深红的锦缎上,一条月白色的夕颜发带被整齐地放置在内,可以看出收藏者对它的珍惜。
这不是她掉在那间密室里的发带吗?天上自由眨了眨眼,更加确信了,这个幻境的确是根据她所希望的东西来构建的。
她重新窝回了男人怀里,淡定地想,可惜这根手指算漏了它的主人。两面四眼都在领域里问过她的发带去哪里了,怎么可能还会这么认真地收起来,她怀疑他甚至都没有去过那间密室。
两面宿傩将发带拿在手上,又带着她上了屋顶。
明艳的月色下,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全貌。樱色的头发不像她记忆中,全部薅起向后,而是有些凌乱地散在额间。猩红的眼眸仿佛血海凝冰,看起来薄凉极了。
总之,就是蛇Jing病的感觉又增加了。
“转过去。”
两面宿傩随意命令一句,在她还没有反应时,直接伸手捏住少女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去。以背靠的姿势,将她很是自然地揽在怀中。
默默地靠在身后人坚硬的胸膛上,天上自由感觉到两面宿傩的手指在她发丝中穿行。说得上温柔的抚/弄,让她实在难以抗拒,只能乖乖地任由他随便摆弄。
若隐若现的萤火逐渐在两人身侧聚拢,不断萦绕。天上自由一眨不眨地看着降落在她衣袖上的碧色,像极了她第一次看见萤火停留在男人衣服上的那次。
是巧合吗?她也不太清楚,只觉得这个幻境既真实又虚幻。
真实的曾经,虚幻的美好。
“好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天上自由眨了眨眼,抬手摸向背后。没有镜子,她想感受一下两面宿傩给她扎成了什么样子。胡乱摸了一阵,也没有摸到发带的分毫,她顿了顿,准备放弃。
手指刚欲收回,忽然被身后的人撷住。握着她的手腕,两面宿傩将她引向扎起的发带处。和第一次给她挽起的松垮随意不同,她摸到的发带打出了一个很漂亮蝴蝶结,和她给他和服上打出的一模一样。
天上自由顿时愣住,怔怔道:“你什么时候学打蝴蝶结了?”
男人慵懒地狭眸,将下颌靠在了她的肩上,漫不经心道:“在你费尽心思躲藏的时候。”
少女噎住,辩驳道:“我没有躲藏,你不是去了那间...”
“对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两面宿傩的语气忽然邪气了几分,“你认识的那些术师,都被我杀掉了。”
她一愣,迟疑道:“你说禅院流和贺茂羂索?”
两面宿傩掐上她的下巴,声音不悦:“你还记得那种蠢货的名字?”
天上自由惊讶:“为什么?”
贺茂羂索被杀了,她倒是觉得大快人心,反正就是个反人类的变态。但两面宿傩为什么会针对禅院流,还特意提醒她?
“他送你的糕点好吃吗?”两面宿傩没理会她的询问,突然没头没脑地又来了一句。
“什么糕点……”天上自由觉得莫名奇妙,想要转头去看身后的人在发什么病,却被下颌处的手指卡住,无法动弹。
“不记得了,那很好。”诡谲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愉悦,“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不论是那个禅院还是五条,替她买下的糕点,或是笑着送出的清酒,都让他觉得碍眼至极。
天上自由没等到答案,满脑子都是不解。干脆伸手扒上两面宿傩的手腕,向下拉了拉,软下声音道:“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她很清楚,两面四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尤其在这个幻境里,这厮明显要比现实里性子更加直白极端。仿佛抛却了以往的理性克制,将兽性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示弱无疑是有用的,钳在她下颌上的手指松开,任由她乘机握住拉下。天上自由这才转身看向了两面宿傩,弯起眉眼继续得寸进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么?”
她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
两面宿傩垂眸看着她,笑容嗜血:“只属于我的月,照耀我一人足矣。”
听到这个近乎表白的回答,即使知道这是幻境,她的心跳依旧忍不住被勾动,雀跃起来,“你不是一直想吃掉我吗?”
两面宿傩收紧手掌,反过来裹住她的指尖,缓声道:“我想吃掉你已经很久了,只有融入骨血,才是这个世间最牢不可破、无法逃离的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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