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无奈地笑了笑:“茀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不会哄我啊。”
赵县尉收敛了表情,打量了叶茀茀一番,微微颌首道:“是个聪明孩子。”
叶昀在公堂上表现出来的水平不低,赵县尉知道叶茀茀作为他的孩子必然也会比寻常小孩更懂得一些诗书礼仪,没想到她一见面就能够用《战国策》里的道理来表现自己,直到现在,在他的打量下,她依然表现得神色自如,不卑不亢。
叶茀茀不卑不亢地认真观察了他一会儿,扭头出去把做松饼的一盆东西收了起来。
刚才红糖松饼被赵县尉拿到手里的时候,叶茀茀想到了一个问题,红糖松饼在赵县尉手里显得和他特别搭,县尉是负责管治安的,放到现代干的就是警察叔叔的活,他一身横rou把衣服撑得鼓鼓涨涨的,这饼在他手里看起来跟烧饼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松饼就这么摆着看上去外形确实跟烧饼难分伯仲,和包子都没法比。
它出彩的地方在于口感和刚烤好的香味,叶茀茀要是拿出去摆摊,卖烧饼价三文一个可以,卖得像之前那些东西那样贵不行,人家吃东西要看颜值的。
只有在城北买好了铺子以后才能考虑卖松饼,到时候在铺子里现烤现卖,香味能飘出去一条街,绝对不会被人当成烧饼。
但是天上不会掉银子,到她嘴边的银锭已经飞了两次了,叶茀茀长叹一口气,还没叹完,一锭银子就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手艺不错,”赵县尉掰开她的手,把银子塞进了她手里:“去城北开一家铺子吧。”
第8章
叶茀茀摸了摸手里的银子,摸不出来什么感觉,放到嘴边咬了咬,看见上面有了一道牙印子,才对着银锭嘿嘿傻笑起来。
有了银子,就会有铺子,有了铺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钱,有钱就能不停做好吃的了。
赵县尉没想到这个聪明姑娘看见银子就傻了,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他又鼓励了她一句:“你好好干,以后铺子开好了我把衙门里的朋友都约过来吃饭。”
赵县尉是汀云县的县尉,汀云县就是云州的州治所,他们点卯就是在城北那边,要是叶茀茀去他所说去城北开了铺子,赵县尉是可以天天过去吃饭的。
叶茀茀握紧拳头,神情坚毅:“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做饭的!”
赵县尉还想再摸摸她的头,却被叶昀叫进了客厅,继续谈今天的事情。
被抓住的林家村村民林老五就是一直想娶春喜的男人,林老五平时在村里也是偷鸡摸狗的混子,他跟何媒婆是亲戚,到了年纪何媒婆这个又是他亲戚又是媒官的人就想以公谋私给他谋个好媳妇。
春喜出落得漂亮,关键是她小小年纪织得一手好布,一年能赚的银子比一些种地的男人都多,能养得起林老五,也就是叶茀茀这边的桑榆村里男孩都比春喜年岁小,不然叶家门前早该排上长队了。
结果叶昀根本看不上林老五,管家福伯又是个软硬不吃的,春喜自己本人每次出门都有桑榆村的村妇同路,何媒婆没法对春喜下手,还挨了她一顿揍,她本想借着自己媒官的身份锉一锉春喜的锐气,让春喜看看得罪自己以后还能怎么卖布,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说叶家人拿春喜的麻布进城里卖了个好价钱,一巴掌那么大一块麻布就能卖一文钱。
麻布是跟着吃食一起卖的,听说他们有能把吃食做成水晶的秘方,何媒婆坐不住了,她觉得反正春喜早晚是自家人,这秘方早晚也要是他们家的,她就让林老五去找叶家姑娘讨要秘方,反正春喜没见过几个男人,让她见一见林老五说不准就成了。
林老五在公堂上对这门婚事乐观的态度让赵县尉叹为观止,叶家的秘方居然是由一个八岁的小孩捣鼓出来的,这一点也让赵县尉感到十分难以置信,现在吃过了叶茀茀亲手做的松饼,他总算是信了。
赵县尉并不是像叶茀茀想象的那样是个古代警长,汀云县这个大县有两个县尉,另一位才是警长,赵县尉主要负责掌管功户仓,这次的案子赔偿处罚方面没什么争议,何媒婆这个隶属于司户的媒官该怎么发落的问题比较麻烦,赵县尉觉得还是需要具体地问一问受害人的想法。
受害人之一的叶茀茀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另一个受害人春喜一看见他就跑了,他指着春喜跑的方向问了福伯,福伯说那是柴房,他们家空屋子都还有好几间,春喜本来也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赵县尉没想到春喜为了躲他这个陌生人都躲进柴房里了。
这个年龄的小姑娘都是这么怕生的吗?
本来他还想着要向周县尉学习,周县尉在云州城里天天逮游侠,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想多找点事去忙一下,结果对方这么不配合,只能算了。
第二天早上赵县尉伸着懒腰走出叶家门口的时候,周县尉就带着一帮衙役黑着眼圈看着他,周县尉看了他没多久就用看到了贼人的眼神看向了叶家柴房的方向,赵县尉知道他耳力出众,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想看看春喜那姑娘又在干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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