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鲫鱼找鲫鱼、鲤鱼找鲤鱼”。弓老头子就是要根据这个规则把我们这些“鱼”在菜市场的档口上进行分类摆放。
弓老头子把我和之前一个老实巴交、学习成绩相当好的一个女同桌分开了,新换来的同桌叫牛艳丽。
我和她认识的很早。
我们相识于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个周末英语补习班的课堂上。她当时坐在第一排,我坐在第二排,她的正后面。小学的时候我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英语成绩毫不夸张的讲每次都是以满分的姿态位列于全年级第一。可能是因为英语成绩好,我更愿意周末上个补习班再在新的人群中证明一下自己。也可能是这个补习班英语课外知识补充的到位,才使得我小学英语成绩一直稳坐第一。那到底是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这个问题说不清,总之我当时还是相当喜欢这个补习班的。尤其喜欢补习班的英语老师每次在按照分数从高到低的次序播报成绩、下发试卷的时候,用那种肯定的目光直视着我,用喊出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名字般的骄傲,雷霆万钧的叫出我的名字!我淡定的走上讲台,在台下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我爽到飞起。
由于我在英语补习班上的大红大紫,人人都想与我结交,使得我主动去结交别人的话,自然就成了别人的骄傲。
牛艳丽看上去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
她在课间的时候从不主动找人说话,也不主动结识新的朋友,总是喜欢一个人捧着一本书默默的看。
对于低调的女生,总是能引起我的好感,于是我主动找她搭讪。
“你好,我叫慕然,是新口小学的,你呢?”
“你好,我叫牛艳丽,是东塘小学的。”这句话一说完,她的脸立马红到了脖子,真是个容易脸红害羞的女孩子。
这是我对她小学时期保留的印象。
后来我们又都考取了全市最好的初中——江塘市一中,还是同班同学。有一小阶段,我和她的座位被安排在同一排,中间只隔了一个走道。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在班主任“黄老邪”的生物课上,我和她也不过就是上课觉着无聊,随便到处看看,不小心目光碰上了,出于礼貌就互相笑了一下。这一幕被“黄老邪”看到了,那天不知道“黄老邪”是哪条筋抽了,一副劳师动众、兴师问罪的样子。当众把我们俩叫起来罚站,还非要苦苦相逼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我俩在课堂上相视一笑?我们解释,没什么事儿,就是不小心相互看到了,只是礼貌性的笑笑,没其他任何含义。“黄老邪”抓住不放,一定要大力深挖更深层次的原因。因为本来也没其他原因,所以当我俩下课被他喊去办公室罚站、继续追究原因的时候,我俩苦苦思索,挠破了头皮都实在临时编不出来。
只能说“黄老邪”钻起牛角尖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最后终于使出所有老师都毫无新意、千篇一律惯用的杀手锏。
“再不说出来,我就请你们家长来了啊。”
我头一阵“嗡”,真是特别讨厌动不动就喊家长的老师,搞得像即将送你进慎刑司的前奏。
我还在想着对策。瞬间脸红到脖子的牛艳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个不停,完全失去了控制。看到这么悲壮的场面,我加紧努力酝酿情绪,争取在氛围上与牛艳丽达成一致。可是,不管怎么挤,眼睛里都是干干的,就是挤不出一滴水。我急得心里像猫爪一般,感觉上欠了牛艳丽的,人家在出力,而我一点贡献没有。
看到牛艳丽楚楚可怜的样子,“黄老邪”的心顿时软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你看看人家牛艳丽都知道悔改,而你,完全不知悔改!”
难道流出眼泪就是知悔改,流不出就是不知悔改?“黄老邪”,你个歪理邪说!我在心里暗怼“黄老邪”。表面上仍低垂着头,努力表现出一副受教的可怜样。
“这次就饶过你们了,再有下次,肯定请你们家长来。”“黄老邪”下达了对我们大赦的口谕。
刘艳丽的眼泪滚滚落下,她抬起饱含热泪的眼睛感恩的看向“黄老邪”,“黄老邪”满足的对我们挥挥大手,“走吧!”
我们的头,像捣葱般的再三点着,以臣子向皇帝跪安般的姿势,缓步退后几步,千恩万谢的转身步出“黄老邪”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牛艳丽瞬间喜笑颜开的对我说:“怎么样?刚才幸亏我哭了吧,不然就要请家长了。”
我觉得这次她有功,对她表示感谢,终始是她让我们逃过了一劫。
这次,更让我加深了她是个脆弱害羞的女生印象。
没想到弓老头子这次把我跟她调成了同桌。是因为我跟她的学习成绩相仿?还是弓老头子翻阅过档案知道我和她曾经是初中同学?算了,不管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总算还是一个曾经彼此熟悉的同桌。最关键还是个低调内敛的,虽然她不能再像我的前同桌那样对我进行“好帮差”了,但总体而言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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