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首席的卫皇后仪态雍容:“我瞧着不错,贾娘娘觉得呢?毕竟,您才是行家。”
薛夫人立刻接过话头说:“可不是嘛,当年贾美人在帝后的大婚宴席上一舞惊四座,让陛下过目难忘。我听人说,百越的女子啊最擅长歌舞这样的奇技yIn巧,怪不得宣宗大长公主陛下自那以后再不许百越的女子进宫进献歌舞,我们也没机会一饱眼福,只能将就着看看这些庸脂俗粉了。”
赢净曾经听母亲讲过她是如何进宫的,她本是百越一个农户的女儿,8岁时因战乱被卖给一个商人,跟随商人来到长安又转卖给乐坊,自此便在长安学习舞乐,17岁的那年恰好赶上父皇与卫皇后的大婚,母亲被选中在帝后婚宴上和其他女孩一同进献舞蹈,就是那一夜母亲成为了父亲的妃子,后来就生下了自己。这本是个爱情故事,至少赢净是一直这么认为的,母亲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睛里也会放出光彩,但是在卫皇后和薛夫人口中,听上去却是那样不堪。而且时不时就要把这件事拉出来让母亲难堪。
贾美人站起身向卫皇后和薛夫人盈盈一拜,温声说道:“妾本蒲柳之姿,蒙陛下不弃得以在宫中侍奉皇后娘娘,舞乐一道本也只是略识皮毛,不敢妄加品评。只是,这百越早已划入我大秦版图,设立南海、桂林和象三郡,再提百越旧名旧事,可就是不合时宜了。”
薛夫人讨了个没趣,却又不肯松口:“说的倒是轻巧,在宫中侍奉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媚术,在帝后大婚的当夜被召幸,生下公子净,和皇后娘娘的公子澈长幼不分,实乃僭越!”
赢净注意到母亲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处因用力显得发白。而卫皇后只是淡淡垂下眼,啜饮热茶,一语不发。
“薛夫人可真是丈八的灯台,光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赢净抬起头,是伶牙俐齿的姐姐婵羽,只见她笑盈盈地站起身说道,“前年万寿节,也不知是谁跟着薛丞相进宫给父皇贺生辰,晚上吃完了饭还不走,非说酒醉,赖在宣室殿里便不起来了,父皇没办法,才封了个夫人养在宫里。”
薛夫人一怒之下站起身,指着婵羽:“你胡说些什么!”
婵羽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也不想听的,但是宫女太监们都传遍了,想不知道也难。大父立过规矩,四大侯爵家中的女眷不得采选入后宫,否则直系三代内男性亲属都不许入朝为官,可惜了薛丞相只能匆匆卸任。大家都说,薛夫人急着入宫,断了薛阀男子的官途。”
卫皇后严肃道:“婵羽!没规矩!回去坐着。”
婵羽见卫皇后生气,只好收起笑容气哼哼地坐回自己的席位。赢净留意到薛夫人更生气,一张脸刷白,不由得低头暗暗憋笑。听母亲说,当年薛丞相本想带着孙女,趁着万寿节与其他亲贵结一门亲事,壮大门阀的势力,可惜薛夫人一心想取皇后而代之,反倒削弱了薛阀在朝中的影响力,可谓是得不偿失,薛夫人自知理亏,在这件事上始终说不上光明正大。
赢净抬头只见婵羽正对着自己这边挤眉弄眼,连母亲都看出来,微笑着轻声问:“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这是一套专属于婵羽和赢净的暗号。婵羽此时面有得色,高高挑起眉毛,意思是“怎么样?”,赢净伸出左手食指摸了摸鼻子,又眨了一下右眼,那表示“棒极了!”作为对她的回答。
贾美人的地位低于薛夫人,因此赢净时不时总要在她那里受气,却碍于森严的等级,敢怒不敢言,但身为嫡长公主的婵羽便无这样的顾忌,路见不平,张嘴就怼,只需要一个眼神确认。赢净觉得这是专属于他和婵羽的默契,两人甚至从来没有私下商量过,但从没有一次会错意,他自己也想不起来套暗号是从什么时候使用起来的了。有时候赢净甚至在想,婵羽或许和我才是龙凤胎呢,我们总是异口同声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样。和赢澈比起来,婵羽和自己长得更像,在两个人都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穿了同样颜色的衣服,卫皇后和贾美人抱错了孩子,直到ru母给两个孩子洗澡的时候才发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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