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十月,温度正好,只是今日傍晚下了场阵雨,沈婧文抱着发凉的胳膊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小酒店客房。
“杜云谏回来过吗?”她问一直守在房间的阿来。
自从到上海将她安置到这里后,杜云谏就带着一车东西去了前方战区,她让随行的丰康去帮忙,俩人已经四天没回来过了。
阿来摇头,“没有杜少爷的任何消息。”
沈婧文想找和沈家有过合作的一个姓黄的经理,据了解,他以前还在沈家的布行当过掌柜,
后来,沈家搬离上海,他拖家带口不便跟随,沈御念旧情就把那家店面低价盘给了他。
她觉得大哥很可能会找这个黄经理帮忙,交情是一层关系,关键作为旧人,他应该知道大哥恋人是谁,更容易帮忙寻找。
只是,她找过去发现店铺已经关门了,旁边人说,眼看着仗打过来,生意不好做,黄经理关门走了。
她一路打听到他家的地址,邻居也没人知道具体这家人搬到哪里了。
沈婧文费劲问了好几天,终于寻到一个与黄经理交情不错的同行,据说曾无意听他提过,想进法租界谋生。
她明天进一趟法租界,希望能找到黄经理,打听到大哥的消息。
从黄经理那里听说大哥已经又是2天之后,她所想不错。
沈御的确来找过他,但是说道那个女人,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也记不清楚。所以黄经理告诉大哥,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海棠是在春乐城。
“大爷差不多一个月前去过春乐城。”沈述带小南去摸了一天,“海棠女士在那工作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孩。
但没带两年就又离开了。那个待得时间最长的舞女说,海棠女士是被经理偷偷卖给了山樱会馆的人……”
两人在那打听了一天,塞了不少钱,扣出这么点消息。
山樱会馆……太阳国人……
眼下这么动荡的,大哥会怎么做?
她的心不住往下沉。
“杜少爷回来了。”
沈婧文转身,看到几天不见的杜云谏,平日最注意卫生的人,此时却满身狼狈。
“婧文,你这几天怎么样,找到你大哥了吗?”他浑身都是脏,只拉了椅子坐。
沈婧文递过去一杯水,又吩咐沈述去弄点吃的。“已经有些眉目了,你呢,前线战事如何?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他连灌了两杯水才开口,“我没有受伤,这都是别人的血,战事不太好,边打边退,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
杜云谏有些着急,边往嘴里塞着东西边跟她说话,
“仗打的难,军需严重不足。很多人没有饭吃,只能饿着肚子上战场,年龄大点的不舍得多吃几口,到最后连木仓都拿不起来了,死了都是个饿死鬼……”他眼里泛着水光,难受的咽不下去食物。
敌军不断派出飞机轰炸运输线,军队调动十分困难。
后勤部也根本没办法做饭,白天点火冒烟会引来空袭,晚上点火有火光,一样招来敌机。
做饭的地方要是距离战场远点,饭食难以送到,距离近了又招来轰炸。
战士们连想喝口水都没有。
沈婧文查看现有积蓄,她带的不是很多,这些日子四处找人打听又用去不少。
除开几人饭食住宿费,将剩下所有钱交给三人,希望尽可能多买点东西。
她想让杜云谏休息一夜,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有好几个人伤势不太好,没药了,我得马上去找药,再抓紧回去,他们还等着我……”说着从他带来的两身衣服中摸了根金条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不好找,我跟你一块去。”
“太晚了,你快歇会吧,外边凉。”杜云谏制止了她继续要说的话,
“我从小就在上海弄堂跑,放心,找药我比你熟。女孩子在外不安全,你别出门来。放心吧,一会要走时我会回来跟你说的。”
沈述找人蒸了三大袋北方人常吃的馒头,又去弄堂里搜集了几坛酱菜,装了两大桶水在跟人买来的推车上。
杜云谏前抱后背地朝她走来,要不是就这一个人影往这边来,沈婧文怎么也认不出这就是穿着白大褂坐在干净办公室里的杜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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