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深沉,这是杜灼给她最直观的感受。
工作桌突然被大力地敲了敲,她茫然抬头,正对上了傅寻要喷火的双眼,他指着数位板上乱糟糟一团的黑线,笑眯眯问她:“你这是在画什么呢,我不是让你去描线和贴网点吗?做完了?”
段喻之再茫然低头,一团黑线映入眼帘,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电容笔,尴尬道:“差不多做完了…就想着随便画点东西玩玩……”
“哦?然后你就画了黑线团?”傅寻故作惊讶道:“难道是抽象艺术吗?哎,怪我没见识了。”
段喻之:“……”一种植物,她真的好想去揪傅寻的耳朵,他怎么能这么欠儿呢?
段喻之面无表情地删除图层,调出来做好的工作让他检查,公式化开口:“老板你看看哪儿有问题。”
傅寻仔细看了看,才点头道:“没什么问题,你继续画吧,画好了我给你拿个框裱起来。”
“……大可不必。”
两人你来我往地言语对峙几句,最终被一通电话打断,是贺宜彩。
她连忙拿起,和傅寻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向阳台,而后关上阳台的推拉门,这里隔音很好,给足了隐私空间。
电话刚一接通,段喻之问:“是有线索了吗?”
那边一直在沉默,段喻之疑惑地皱眉,她重新看了一遍手机确认是贺宜彩没错,“怎么不说话?你被人绑架了?”
“唔……”
那边只传来一声痛呼,段喻之当即脑中警铃大作,这声音一听就很不正常,她正调出拨盘界面,就听到了一个低哑的男声,“抱歉,她正忙着给猫咪洗澡,但是猫咪一直在动,爪子不安分。”
是这样吗?可是贺宜彩什么时候养猫了?也许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杜灼道:“是我的猫,之前在国外养的,最近刚运回来国内。”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段喻之舔舔唇,说:“能麻烦你让贺宜彩接电话吗?我有点事想问她。”
“恐怕不能……”
“小喻!”贺宜彩的声音传了出来,但由于隔着一些距离,听得不是那么真切,“我…给我电话…我朋友…”
她听到杜灼笑了一声,而后接电话的人便成了贺宜彩。
电话那头的贺宜彩呼出好几口大气,面前的杜灼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让她头皮发麻,但贺宜彩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有情况了……根据你所说的,我查到他离开蔷薇庄园后,就一直在琳琅园住着,闲了就去附近的花鸟市场转悠,基本不走远。”
这两个地点她并不陌生,之前租房的时候就听说过琳琅园,这里边都是豪宅,可不是普通人能租的起的。
至于这个花鸟市场,在原城也很有名,每年春季都会开花鸟展会,吸引了一大批游客,她也曾经去参观过。
只是,翟正祥这种需要躲躲藏藏的人,怎么会到这种引人注目的地方住着?而且他哪儿来的钱呢?光是这点疑惑就能断定翟正祥背后有同伙了。
贺宜彩也猜想到这个原因,她捏着手里的照片,犹豫好久才说:“他背后有人,牵扯着好几家,我动用了一点手段,查到翟正祥与钟离家和李家的人都碰过面…”
停顿数秒,她小声补充道:“和傅家也有接触……”
段喻之愣在原地,傅家,原城除了傅寻家还有谁家姓傅?她僵硬着转头,对上傅寻探寻的目光,看口型似乎是在问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她紧紧绷着唇角,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这件事会和傅寻有关系吗?他或者他哥也曾经参与过来吗?或者说他们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买家还是供应商?
段喻之不敢深想,她突然发觉自己害怕了,如果真的和傅寻有关系,该怎么办?
虽然两人作对多年,但也算得上是多年之交的死党,还不至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小喻…”
段喻之回神,压下思绪,别过头看向外面的绿化带,“你继续说。”
“我只是查到有接触,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办法知道,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别…也别太当心,就把我的话当做一个参考就好。”
“嗯。”她当然不会就凭这点线索笃定翟正祥和他们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说的那个李家是哪一个?有点陌生。”
贺宜彩翻翻资料,继续说:“李家是近十年才起来的原城新富,他们公司是娱乐公司,平时和娱乐圈打交道,但是挺低调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最近那个很火的女漫画家黛桠,就是李家唯一的女儿李筠,之前在鹿弥岛好像还见过的。”
李家李筠。
段喻之当即想到了当时在阳台看到喝红酒的李筠,明明她亲眼看着人跑进这儿,李筠却说没看到人,如果两人是同伙,那就解释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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