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细细打量着这位官家小姐,前几日的选比只程酒去,让自己忙着看管酒楼,顾不上去看一眼莫尽第一日便相中的那个小姐。
孟葵一身水青色纱衣披了件蜀锦蓝氅,发髻是整齐的单刀髻,单配一支琉璃花簪子,一双杏眼水灵得很。
程夫人暗想:令我儿日日魂牵梦萦之人原来是这般样子。
孟葵作礼道,“程伯父好,程夫人好,小女孟葵有礼了。”
程夫人直接略过程酒父子二人,挽起孟葵的手来,“草民小儿或无知无礼,孟小姐多见谅,我们进屋罢!”
四人先后进了屋里,孟葵坐在了父亲孟健泽身旁,程酒对着孟健泽,夫人坐在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都矜持着。
见孟葵脱了外氅,程莫尽赶忙接了过来放好,又替在座的人都倒了杯清酒,说道,“照顾不周,孟大人见谅。”
宴席上五人摆了八道菜一道汤,这是孟健泽要求的,他们做官的人总不能太过骄奢yIn逸了。
程夫人先开了口,“孟小姐,刚刚孟大人讲你才学出众,引得许多才子贵人踏破了你家门槛。我家小儿亦是啊!日日寐不思服,就是不知孟小姐对犬子程莫尽,可有意?”
“母亲!怎可如此直问?”程莫尽慌了神,生怕孟葵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
孟葵一张小脸上红云朵朵,看了父亲一眼,便拿起杯来快呷了一口清酒,不敢看程家几人,道,“是....有的。”
孟健泽这几日知道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真的听女儿说出了口,也放下心来。
程酒得了夫人示意,与程夫人共同举杯道,“哈哈哈哈!看来你们二人是心意相通的,孟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便当是他们二人的订婚宴如何?”
程莫尽只憨憨的看着孟葵傻笑,孟葵歪了一点头,眼里满是柔情蜜意。二人情投意合,眼里看不见别人。
孟大人也举起杯来,又郑重其事地说,“我家小女初长成,娇养惯了,先前的承诺我希望您可以一直遵守。”
程酒道,“那是自然,自然!我家程莫尽的名字就是,钱莫花尽,只要我们家一日不破产,令千金一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孟健泽猛唼了一杯清酒敬程酒夫妇,程酒更是痛啜一杯清酒,“好!亲家,那这事就这么说定啦!”
程夫人用手肘杵了两下程莫尽,慢慢饮下清酒。程莫尽回了神,起身作礼道,“多谢岳丈大人!”
随后五人无所不谈,畅所欲言,程夫人对孟葵问名,孟健泽也问了程莫尽纳吉,散席时已近二更。
孟葵父女回府后发现,程家的纳采聘礼早就在用饭时送到了孟府,流水的单子,连找人请期也办好了,三书六礼只差迎书和婚礼。
这程酒虽不是贵族,却是真正的富商巨贾,只是采纳就办了三大箱,加上聘礼,这些黄金白银、锦衣绸缎、山珍海味、玉器珐琅、名人字画虽比不上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但也是普通人家几辈子攒不下的钱产了。
“葵葵,你真的喜欢那个程莫尽吗?他对你好吗?”孟健泽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总觉得不舍。
“爹爹,女儿很喜欢他,他憨傻的紧,对我很好,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愿意照顾我。从前别家女子他看过的多了去,却只中意我一人。”
孟健泽彻底放下心来,“那便好,爹爹回头和你娘一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成为十月里最好看的新娘子。”
孟葵不解道,“这么快日子就定了么?我以为会晚些。”
孟健泽拿了请期的单子出来,“程家小子心急,怕你跑了罢!这不是写着呢,十月初九,良辰吉日。”
“那便只有十多天了,爹爹,等葵葵嫁过去一定多回来看你。”
孟健泽倒是吃了自家姑娘的醋,作为一名老父亲酸溜溜的说,“你这丫头,怎么还未出阁就想着以后不和爹爹一起住的日子了?迫不及待要去程莫尽那里么?”
孟葵只笑,“爹爹才是葵葵心里最要紧的人。夜深,女儿先告退了。”
武比开幕
九月廿五
武比时,方舟围场几乎撤去了全部的桌椅红台,瑟鸣楼一层中:
屏风在瑟鸣楼前摆了三方隔出小间,帘纱高挂起来,不会教人闷得慌看不清楚各处场景。榻是高低错落,皇后嫔妃的榻上隐约绣了牡丹芙蓉花样,榻前焚香宝鼎,花插金瓶,玳瑁盘子里新鲜的当季果子,琉璃杯旁水晶壶早装好了琼浆玉露。
比赛厂里的红台撤到了不知哪儿去,只留了南边半个场的桌椅,北边和红台原在的地儿全空着,只摆了两处球挂了红布条的铜锣作为进球点。
瑟鸣楼一层小院各家厩使从侧门一早的进来,从院后的马厩喂着各家骏马,等着今日出场赚个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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