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擎微微撑身,靠近她的后背,许凝睡得安稳,终于他轻缓将手掌放她的腹部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面能感觉腹中孩子的踢动,轻微地顶动他的手,是个不太安分的孩子。
因为许凝常避着他,谢明擎即便是想碰碰孩子,也在斟酌之下后不去冒犯她的意愿。
不过轻抚了几下,正在安睡的人睁了眼,抬着首看着他,秀眉低蹙。
谢明擎的动作顿下来,手掌依旧贴着她的腹部,体温暖暖的。
气氛有些凝固,二人相视许久。
许凝的睡意渐渐淡去,有片刻的思考,出于他还是孩子父亲的缘故,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
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不至于这点事都要计较。
许凝微微背过身子,故意拉开距离,神差鬼使地道:“你扰到我休息了。”
听此,谢明鄞深眸略蹙,将她的身子按回来,力道轻缓,但足以桎梏她。
许凝愤愤道:“干什么呀。”
近来他总做这些奇怪的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明擎凝视着她,心中有气,还问他干什么,他是她夫君,为什么要刻意避着他。
宽大的手掌转而抓住她的手,低首覆唇咬上她的唇舌,分外不客气。
许凝愣了愣,企图推开谢明擎,双手却被他扣着按在身两侧,唇间被他咬得泛麻泛疼。
她心中不免有些委屈,待到匆匆吻罢,双眸浸上了水气,唇瓣殷红得厉害。
还来得及开口骂他,就被谢明擎抢先开口,“从今开始不得再和孤分房睡,不适应也得适应。”
言罢,他看着许凝的眼眸,停顿之后松开她的双手,然后躺在身旁,掖了掖被褥。
许凝怔怔望着榻帐,之前的委屈被他打断,又侧望一眼已平躺下来的谢明擎,带着男人的气息。
她曾想过千百遍他们同枕一榻,只是没想过是这般强硬的态度。
许凝微微低眉,哼哧了一声:“我怀着身孕,夜里常折腾,殿下也不怕同我一起睡不好。”
话音落下,昏暗的榻帐里安静须臾,一只大手伸来,将她的身子揽过去。
额头抵到他肩膀,许凝不禁屏住呼吸,只听谢明擎沉声道:“聒噪。”
许凝别开面容,微恼道:“烦人。”
谢明擎不理会她,眼睫轻合,夜色寂静,房内烛火摇曳。
在许凝以为要安定下来时,他再次开口:“如果孤不在,你是不是就自由了。”
许凝沉顿着没有选择回答,闭上双眸,呼吸轻缓,就像没有听到似的。
***
转眼便是四月,清明时节处处chaoshi,天色Yin沉,雨霖霖。
太上皇回宫之后,皇帝为表孝心,一连在跟前听训几日,父子俩本就有些隔阂。
太上皇毕竟老了,事事看淡,当年的事也已是过眼云烟,人活一世到头来终是要入土的。
五月将是太上皇的七十岁大寿,正好于宫中设宴,不过从在宜寿园到步寿宫,他的寒病一直没有好转,依旧是每日用药,身体没有以前硬朗。
沐锦书为此常常入宫去探望,太上皇倒是看得较淡,依旧是赏字画,忙于古籍。
这日又从步寿宫回来,走往书斋时,正巧见到金吾卫副尉从里出来,眉目低沉,似出了什么要紧的。
沐锦书记得这副尉,在此之前她在楚王府见过,名叫赵虎,只是近来常走动王府许多。
赵虎停顿步伐,恭敬施礼告退。
沐锦书转而入书斋,只见书案前的男人正端看着案折子,似有烦心事,见她到来,抬眸看过来。
谢明鄞神色自若地问她太上皇的情况,沐锦书在梨木椅处坐下来,答道:“今儿皇祖父Jing气神好着的,太子哥哥献了幅好画给他,正高兴着呢。”
言罢,沐锦书转眸看向他手里的折子,询问道:“是有何不易解决的公务吗。”
谢明鄞顿了顿,放下案折,答道:“邳州水灾,叶家的人死于洪水中。”
沐锦书疑惑,“叶家?”
谢明鄞耐心道:“南阳王的前王妃,便是邳州刺史叶家的人,后来被削了官职,此次水灾家族四散,死于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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