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所有知情人都在等着看叶府将如何应对,苏家更是笃定地等着看绾翎的笑话,当然,在皇命面前,就不只是笑话了。对于这个襄鸾县君,众人虽早有耳闻,但到底没有太多的了解,印象中大抵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懂医术,曾凑巧救过皇上,有些小聪明和小运气。
“绾翎,你打算怎么办?”叶景城就是再相信女儿,这会儿也忍不住担忧,毕竟这次非比寻常,不是耍些聪明手段就能成功的。
“爹爹,您就放心吧,还不相信我么?”已经是第二天了,绾翎就坐在院子里,连大门都没有出,更别说为粮草那事去做什么了。此刻,她正坐在石椅边饮花茶,淡定悠闲地跟没事人一样。
叶景城看她这样,似乎是心有成竹,虽然不知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到底是放了大半的心,见她不愿细说,也就不再多问,将信将疑地离了剪烛阁。
等父亲走后,绾翎才露出淡淡的愁容来,别看她好像心中有数的样子,其实直到目前为止,她根本没有想到好的应对办法。不过倒也不是太担忧,她隐隐觉得,实际上并不会有那么严重。
正当这会儿,有人通传,江家小姐来了,绾翎便也把那事儿撂到了一边,总归是车道山前必有路的。
“绾翎,你知道吗,那个嘉梨,在跟人离开的第二天,就死了,听说是马车不小心翻了,连人带车翻到了悬崖下,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江陌染一脸的心有戚戚,似有同情又似有感慨。
绾翎倒没有太大感觉,那个丫头不是个好相与的,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有这个下场,并不是太出人意料。翻下了悬崖,只怕不是找不到,是连找的人都没有吧。
“岑夫人此前顾着儿子,不好直接对嘉梨下手,可也还是在暗中悄无声息地给她的肚子动了手脚,现在她如此对待岑贺章,又没了庇护,岑夫人怎么会放过她。”
江陌染大概也是想到了,饮了口茶道:“是啊,大宅门内的事啊,还真是不好说。”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的?”绾翎随口问道。
“是岑公子派人告诉我的?”江陌染似乎是有一丝不自然。
绾翎惊讶道:“你们还有联系?”
“不是,是那天我见岑公子可怜,他也是个痴心人,便顺手送了他一把伞,后来岑公子他派人来给我还伞的时候,他顺便告诉我的。”江陌染连忙解释,她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对“前未婚夫”还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原来如此。”说实话,绾翎还真是有点怀疑的,不过见江陌染也不太像有那心思,就也没说什么。
两人继续闲聊了一会儿,倒是并没聊到有关绾翎应皇命去林家征集粮草一事——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江陌染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正身处在一桩牵连生死的大事中。
等江陌染走后,绾翎刚要想想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夜寻会忽然出现,还带来了一封手书,她展开一看,先是惊讶,随后禁不住眉眼舒展。这车还没到山前呢,路就自己出现了,也算是种善因得善果吧。
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天光尚未亮,绾翎就起身,打扮妥当,跟叶景城一起向皇宫走去。
“叶大人,想必您身边这位是令千金吧,这早朝之上……”宫门口的大太监显见是个有眼力见的,笑呵呵地含蓄地拦了道。
叶景城尚未说话,倒是先听到了苏丞相的声音,只见他一身朝服,气派地走了过来,对那大太监道:“哎,刘公公,这位可是襄鸾县君,是皇上亲自指派了大事的,今天只怕是来向皇上奏秉事成结果,您可不能拦着。”
那刘公公一听,连丞相都这么说,何况他拦着的还是兵部尚书和县君,本来就底气不足,现在就更是连连赔笑,伸手示意道:“县君请,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
等到了金銮殿上,很多朝臣们都投来打量的眼光,不过并没有多少人在议论,毕竟这件不是小事,结果尚且不知,皇帝如何反应,更是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反正一切马上就将揭晓,现下还是静静等着旁观就好。
“皇上驾到——上朝——”随着太监一声尖细拉长的声音,朝臣们个个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立。
这还是绾翎这辈子,哦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她头一次站在金銮殿上,看着头顶明晃晃的金色匾牌,还有殿内的雕梁画栋,竟也心生敬畏,等皇帝身着龙袍出现,她一时间没有低下头来。
“襄鸾县君,看你姿态娴雅,想必是完成朕交代的事儿了?”皇帝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叶景城身边的绾翎,平素威严的龙颜看起来似乎很和蔼,问话的语气随和地就像在问她吃饭了没。
绾翎上前一步,从容不迫回道:“回皇上,事关国之安危,绾翎一人只怕难做抉择,事之关键还在林家,今日林家公子林与之就在殿外,还请皇上宣其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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