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影晃动,方寸再说什么,鹿溪都有点听不清了。
她应和着笑笑:“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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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鹿溪有些昏昏欲睡。
水郡华庭离国贸不远,但这段路交通情况不佳,一步一停。
停到第三次,她脑子忽然就清醒了。
车内光线昏暗,她靠在薄光年身上,起身时毯子下滑,余光外是流动的灯火。
男人半张脸隐没在光影的另一端,伸手将毯子捡起来放回她膝盖上,声音波澜不惊:“你去见同公司同级的负责人,也要喝酒吗?”
“没……”鹿溪揉着眼睛摇头,“我们今晚喝的是玫瑰酒,连二十度都不到,我没有醉,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她把前后解释得清清楚楚,薄光年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停顿一下,还是问:“没有吗?”
“没有。”鹿溪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不敢灌我酒,也不敢在我面前讲黄段子的。”
薄光年睨她一眼。
“而且酒局饭桌的黄段子嘛。”鹿溪靠在他身上,鼻尖嗅到清淡的铃兰香气。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划开手机锁屏,“他们会讲,难道我不会讲吗,我保证我讲得比他们都黄。”
薄光年:“……”
这事儿在企业文化里强调一百遍也没用,就是有人非要这么干。
鹿溪很理解薄光年这种爹式担忧,但是,“既然你两年前支持我创业,就应该对鹿总放心。你夫人现在很厉害,没人敢招惹我。”
薄光年微扯了扯唇角,像是想笑,没笑出来。
半晌,还是只发出一道鼻音:“嗯。”
下一秒,车内陡然响起凄厉做作的男声:“总裁,夫人一个月前就死了!她签了遗体捐献书,您的眼角/膜是她给的,您初恋的肾也是她给的!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没能保住,她怀的是龙凤胎!”
鹿溪:“……”
鹿溪尴尬地调小声音:“我按错了,这是方寸发给我的短剧资料。”
车窗外路灯闪过,薄光年只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就看到资料的主角。
——景宴。
“方寸说,最近联系他想拍短剧的明星特别多。”鹿溪嘀咕,“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谁的长相,是一看就能在‘U视’大爆的。”
薄光年:“哦。”
“所以他把明星们的资料都整合了一下,刚刚那就是一个小投放的示例。”
薄光年:“哦。”
妈的就不能说点儿别的!
他都从“嗯”变成“哦”了,鹿溪莫名紧张,妄图转移话题:“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不是说不喜欢被关注吗,为什么又突然同意去参加付司晨的综艺?”
薄光年脸上的敷衍终于消散一点。
他沉默一阵,紧了紧袖口,平静地说:“我们的合约里本来就有这条,如果有需要带伴侣出席的场合,另一半得配合出现。”
一秒钟,两秒钟。
没有再开口。
所以这就是理由。
鹿溪慢吞吞:“这样。”
合理,毕竟她也陪他去过达沃斯论坛。
大概在薄光年看来,他陪她去参加综艺,跟她陪他去参加经济论坛,是差不多的事情。
鹿溪想着想着,忽然就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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