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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安拾柴回来,就见他娘三千墨发尘舞,红衣猎猎,执在手里的剑,闪着寒光的剑刃上沾着一抹新鲜的血迹,鲜血沿着剑身蜿蜒剑锋,滴在脚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面首之上。
谢景安见此,将怀里捧着的干柴倏地全都扔到地下,跑过去。
娘
谢景安愁眉苦脸: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这人可是知府世子,杀了他他们就惹上大麻烦了!
傅红衣那极黑的瞳仁微动,冷冷瞥了他一眼。青丝逦迆,昳丽艳绝的面容不带丝毫情感。
他该死。
言罢,将手中的佩剑扔在了地上。
谢景安极度无奈,蹲下身,两指摸到地上那人颈间探了探,气息全无,已经死了。
对方胸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还源源不断往外淌着血。
许是觉得碍眼,傅红衣喉间溢出一道不屑的冷哼,侧身过去。
一剑毙命,哪怕傅红衣武功早已废绝,杀人的狠劲也一如既往。
谢景安皱着眉,思索着该怎么为他娘擦拭屁股。
这知府世子觊觎他娘的美貌,色胆包天,一路从城镇尾随他们至城外,被他抓住后凶相毕露,更是恶语威胁,眼见他娘眉宇间杀意聚现,他便将这人点了哑xue。谢景安本以为如此便相安无事了,只他未想,不过他去拾柴的一会儿功夫,他娘就没按耐住杀意,无所顾忌把人给杀了。
诶
傅红衣见他不动,不耐道:傻愣着做什么?
谢景安将这人未瞌的眼合上,站起身。
傅红衣淡淡命令:去生火。
谢景安低眉顺眼哦了声。
月色渐深,树影绰绰。
夜晚的荒野危机四伏,不远处的深山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虎啸猿啼,让人心惊rou跳。
傅红衣就着谢景安的锦衣外袍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月光流泻而下,细碎的银芒透过树隙倾洒在他白玉的面颊,秾艳的姿容被斑驳的银霜所覆,搭配一袭似火似血的红衣,肤色白到近乎透明,恍若谪仙。
架在树枝上的野兔,被火炙烤的油光四溅,皮油滴落火堆之中,炸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滋拉声。
兔rou并未添加任何香料,原汁原味,却也香气扑鼻。待它烤熟,谢景安从兔子身上扒下一只腿rou,递到了他娘面前。
娘
傅红衣缓缓睁开眼,望着面前身高才到他胸口的俊俏孩童,面色发寒,声音更是冷意浸骨:再敢叫错,我就缝了你的嘴。
谢景安委屈巴巴,见傅红衣眼神狠戾,当真不似再开玩笑,随即便悻悻换了个称呼:小爹
许是觉得这兔rou烤的柴老乏味,傅红衣咽了几口,味如嚼蜡,便将剩下的递给了谢景安。
傅红衣在山庄顿顿珍馐佳肴,这等囫囵野兔哪里能入得了他被娇养多年的胃口,能吃几口已经不错了。
谢景安丝毫不嫌,就着他娘不要的兔腿rou大口啃了起来。
他饿极了,又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今天运用轻功追了他娘跑了一天,提心吊胆,都没好好吃上过一顿饱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小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嘴里含着东西,谢景安口齿不清地问。
傅红衣心中厌烦:闭嘴。
谢景安忧心忡忡,样子颇为苦恼:过两天爹就要回来了,要是让爹发现我们不在庄中,定然要生气的。
傅红衣冷笑一声:生气又如何?我作何怕他。
他此般说的掷地有声,气势凛人,一身傲骨桀然不驯,可真要等他爹寻来了,他娘没有了武功,又打不过他爹,最后也就只能嘴皮上讥讽几句,不过多久,他娘很快又得在爹那里吃一顿苦头,坚持不住,伏低做小求饶了。
谢景安对此可谓熟稔于心。
提起那个男人,傅红衣忌掸之下,更多则是恨海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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