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她,否则, 这和离书我绝不会签!”
管事将那叠和离书放到门房,再次一礼, 退回了府中。
杨兴嗣不甘心:“我要见她!”
见面是不可能见面的, 他们要是愿意呢,可以一直站在门口等。
可一家三口养尊处优惯了, 平时哪有机会站着?昨天夜里才在寒风中站了许久,这会儿都腰酸背痛。眼见没人搭理, 三人对视过后,都不知该如何应付。
杨老爷咬了咬牙:“兴嗣,你跪在这儿。辛苦是辛苦些, 外人看到你的决心,到时候她再不回头,也是钱家得理不饶人。”
田氏满眼心疼, 不过,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便也没开口阻拦,跟着杨老爷一起离开了钱府。
外头杨兴嗣一跪下,秦秋婉就得了消息。
钱父恼怒非常:“弄出孩子的是他,欺骗我女儿和钱家的也是他。现在做出一副情深模样给谁看?他这是耍无赖!给我把他赶走,若是他不肯,就用棍棒揍!”
钱家人最生气的不是杨兴嗣纳妾,也不是他弄出孩子,而是他这份欺人的心。
他自称是意外,那怀胎十月多的是机会坦白,他为何不提?
偏要等孩子都满月了,还是郝家主动告知。他分明就是想逼迫钱家接受他的这个女人和孩子……夫妻一场,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钱母叹息一声:“万一他咬紧了牙关挨打也不走呢,我们总不能把人打死吧?”
钱父振振有词:“那正好,打他一顿出气!”
“你呀你,如此一来。外人就会说我们钱家不饶人。”钱母叹息一声。
无论如何,女儿进门五年没有好消息,也没纳妾,外人眼中都是钱家理亏。现在有了孩子,女儿拦着不让接,怎么看都是善妒。
人家可不会管杨兴嗣承诺了什么,本身世人眼中男人的誓言就不能作数。再说,曾经杨兴嗣说只她一人,可没说愿意为了她断子绝孙!
看着钱家夫妻愁眉苦脸,秦秋婉心下一转,吩咐道:“派人去外面找个喜欢说闲话的妇人去郝家,就说我们家让我回去的条件之一,就是让杨兴嗣发誓不许接外头的女人和孩子回来。”
丫鬟应声而去。
钱家夫妻皱眉,钱父摆摆手:“没用,一个小商户的姑娘,如何阻止得了他?”
秦秋婉笑容温柔:“爹,你可别小看了女人。尤其郝婉君能够生下他的孩子,就更不是个简单的。”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有郝家姑娘身边的丫鬟哭着跑来,到了杨兴嗣面前噗通跪下:“杨少东家,小主子突然就大哭不止,也不是要吃,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看就要哭得背过气去,小脸都青了……我家姑娘六神无主,您快看看去吧。”
杨兴嗣为表决心,跪得笔直,可半个时辰过去,不见门房过来请人,他膝盖疼痛,腰背酸软一片,眼看就撑不住,听到丫鬟的话,顺势起身,上了马车就跑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大门喊:“婵儿,我有急事,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这话随即就传到了钱父耳中,气得他当场差点摔了手中杯子:“不要脸!”
钱母也生气:“想要挽回,又惦记着外头的女人孩子,以小见大,若是婵儿真的回去,有这样一双母子在,以后这种事还少得了?”
到了这一刻,反而让钱家夫妻坚定了不让女儿回去的决心。
钱父负手在屋中转了两圈,提议道:“婵儿,不如你去开宏家中住几日?”
富在深山有远亲,钱家几代单传,前些年忽而有人找上门,说是他们清点族谱,找出钱家祖辈是出自是翁城辖下一个镇上,便找上了门。
钱父会认这门亲,一来是见过那些老人,见他们知分寸,还算懂理,二来,也是因那族长是举子,那些年还在赶考,若是得中,那就是进士,钱家也算是和官员扯上了关系。
有些关系需要经营,像这种送上门来的不需要多费心思的,钱父自然顺水推舟。那举人已经考中,现如今在翰林院当差。
而钱开宏,算是钱家人中最富裕的人之一,近几年更是搬到了府城,买下了一个前铺后宅的院子,一家人经营得还不错。走得近,钱父也偶有提拔。
“不去!”秦秋婉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又没错,才不要躲躲藏藏。”
她眼神一转:“他要做出一副情深模样,我们家也可告知外人,当初约定好了他不许纳妾。这没孩子不只是杨家着急,我们家也急啊!”
也只能如此。
秦秋婉不止不躲,还跑去街上转悠,遇上熟识的人,也不隐瞒两家之间的事,还俏皮地说幸亏郝家姑娘把人叫走,否则她还出不来。
很快,许多人都知道,杨兴嗣跑到钱家门口跪求妻子回心转意,却被外面的小妖Jing叫走。
男人都能理解杨兴嗣,毕竟这是杨家目前唯一的孩子,如何重视都不为过。可落在女子眼中,就觉得那外头的小妖Jing着实气人,且杨兴嗣一叫就走,也实在不是个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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