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丘看他琥珀色的瞳孔清澈如昔,她惊叹于他这番话:“顾承林!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顾承林停住脚步,“在北美,你走之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
提起往事,林懿丘不由有些心虚,也跟着安静下来:“你想……什么?”
男人低头,看进她眼里,微微一笑:“和你,就不能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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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在冬夜里显得渺小而微茫,顾承林抱着她直接出了林宅。
车停在门口,他把人抱去副驾驶,自己再绕去驾驶座。
探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他瞧见她还攥着戒指的,蹭满污泥的手。
顾承林微微皱眉,他抬手摁亮阅读灯,将她手牵过来。
从储物格里拿了shi纸巾,柔软落在自己手心,他小心给她擦去手上的脏污。
对着灯光,顾承林瞧见她指节上有一点细小疤痕,语气温柔下来:“长冻疮落的疤?”
坐进车里的林懿丘也平复了方才闹腾的情绪,她目光很轻地瞧着他为自己擦手,点点头:“嗯。”
手背擦完,他将她手翻过来,轻轻掰开她手指。
除了戒指压出的一圈红痕,她手掌上还有一道一寸左右的伤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的,血已经凝固贴在伤口上,和周围的一点泥痕混在一起。
顾承林询问似地看她一眼,林懿丘眼睛眨一下,算是默许。
他将她手上的戒指拿开放到中控台上的香薰边,和自己的那枚挨在一起。
手上继续替她清理:“晚上出来也不知道戴个手套?”
“忘了。”
顾承林半分无奈地看她一眼。
她总说他不爱惜自己身体,他现在觉得,或许他们俩都有这个坏毛病。
靠近伤口的地方不敢过多清理,顾承林将她手放回去,发动汽车,准备先去药点买一点消炎愈合。
车驶离这一块的高档小区,先去从前常去的那家药点买了药,车再从前面掉头,往熟悉的方向开。
“去绣和堂么?”林懿丘看着道路两边熟悉的建筑物。
“嗯。”男人点头。
林懿丘靠进坐垫里,她张一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作罢。
经过方才那番拉扯,两人此刻都安静了些。
静默的空间只听见空调缓缓出风的声音,外面五颜六色的光影交织如流水。
或许是从小就常走的一段路,今朝往昔相衬,她才觉得分外微妙。
路程不长,从前门走估计要惊动不少人,顾承林干脆将车拐上小路,绕到后门。
后院里静悄悄的,里面几个厢房还亮着,石板路两边都装了地灯,黄色浅光掩映在灌木丛边,将黑枝绿叶显出一种清洸的颜色。
顾承林拉着她走到院角边的水龙头那。
绣和堂经过现代化改造,里面的水龙头都有统一恒温系统过滤供水。
头顶一颗百年槐树,上面绿叶已经稀稀拉拉快要落尽,只剩灰色树干在寒夜里独自站立。
顾承林拨开水龙头,先用手试了温,再往旁边挪挪身子,示意她:“手。”
林懿丘阖一下眼,手伸出去,被男人一下握住。
刚想开口叫他,说可以自己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温水淌过手心,干枯的血壳被顾承林细心洗掉,伤口边的泥土也被他温柔地用指腹拭去。
周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听见老胡同外汽车鸣笛的声响,那些尘世的喧嚣都落在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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