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十八年,我培养了一部分自己的势力。没有一个皇子会想过放弃争夺皇位,大皇子没落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楚怀彧动手了。我想我不必着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当我听到老二的话之后,我坐不住了,他想要纳莫小妧为妾。
同年,老二因为结党营私被贬为庶人,朝堂多有唏嘘,而我没心情去管,楚怀彧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是我,因为他把视线转到了五弟。楚怀彧或许想过是我,他来试探我的时候,我只需要身体抱恙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事后,我觉得我冲动了,为了一个女子沉不住气,难成大事。
我的身子直线下滑,御医有些惶恐,在永熙二十年,我被父皇派去了北境说是锻炼身体,我知道他是准备把皇位交给楚怀彧。临行那天,她没有来看我,我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先替自己的前程担忧,而是害怕三年之后她就嫁人了。
永熙二十一年,不出我所料,长安楚怀彧登基,留在长安的几位大都先后丧命,我在北境虽然不利于养病,但正好躲过一劫。二十二年,大破匈奴,我具大功,楚怀彧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叫楚怀瑾的人没有除去,他封我为永安王,无疑是在告诫我永远安定。
二十三年春,我重返长安。长安一切如故,我骑马进入的时候,希望在人群中搜索到她的身影,可惜毫无收获,或许已经忘了我了吧?我看着那曾经拉钩起誓的拇指,我突然有了欲望:我不想和她做最好的朋友,我想要——娶她为妻。
楚怀彧很是提防我,他不知道我在北境一番经历后是否会威胁他的皇位,而这次邀功正好可以借此打消他的疑虑,让他觉得我对皇位没有兴趣。一切如我所想,圣旨降下,五月我迎娶了那位芍药花田的姑娘。我想,这件事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若是她知道我娶她考虑到了时之利弊大概就不会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大婚之前,长安的医师告诉我我的身体不好,也许活不长久了。我有些怅然,造化弄人啊,我问他还能撑多久,他告诉我如果永远留在长安,不受其他苦难,还能再撑十五年。我那时候想了很多,我想或许楚怀彧真是天命之子,连老天爷都帮着他;我想,这十五年,我就算当上皇帝又能如何;我想……我似乎能陪她的日子不多了。
我用了很高的规模迎娶她,我无法忘怀,那夜盖头下美人的巧目盼兮。她软糯的像个小猫咪,她总说我身上有芍药花的味道,借此同我撒娇,那时候我想,其实就这样,也不是不行。
我大概是觉得心里有愧吧,其实她是不用参与进来黄泉的争斗,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对她好,我想若是我成功了,就把江山送给她;若是我失败了,就想办法为她脱责。
沈凝霜入宫为后,而妧妧与她最为交好,我不想利用她为我打听宫内消息,她呢,仅仅只是与我聊天,便几乎让我得到了许多。
永熙二十四年,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同时,北境匈奴来犯,幕僚与我商议,我知道楚怀彧想要让我前往北境了。我想起医师的话,我问他:“若是我前往北境一年,我还能活多久。”我看着老人家满面愁容,我大概知道了答案。“若是不受伤,回来后老朽努力努力殿下还能撑五年;若是受伤……恐怕是华佗在世,殿下也难再活三年。”
原来,一旦有了感情这个软肋,做事真的会束手手脚。我习惯了她抱着我同我撒娇;习惯了黄昏去游廊给晒太阳的她盖一件披风;习惯了每每回家的时候带三个糖人。
如果我只是一位健健康康的秀才郎,是不是可以与你过得更加幸福?
永熙二十五年,思锦思媛的诞生再次让我的避世念头变得强大,我想在王府度过一生也不是不行,有他们就够了。我看着那两个rou乎乎的小家伙,再次觉得也许这就是家的温暖吧,我从未体会过得温暖。
我开始有了顾忌,有了害怕,我害怕宫中的爪牙会伤害到这最无辜的生命,我害怕我到最后一事无成,连最亲爱的人都护不住。
所以,北境不得不去,他们我也不得不护。
冬日的北境格外寒冷,楚怀彧收到情报,匈奴军队北部困乏,于是我们决定夜袭北匈奴。不料,中了埋伏,万人雄狮全线崩盘,漫山遍野的匈奴人,我大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回不去的话,妧妧是不是会哭成泪人。
军队掩护我和楚怀彧离开,其实那个时候如果我和楚怀彧分头行动,以我对北境的了解完全可以活下来,甚至可以了结了他。可是我没有,我带着他走了,我们折损太多,牺牲了三员大将,这个时候只要护住了楚怀彧,回到长安,他大概就不会为难我们一家人了。
只剩下我们两人躲在了北境雪山,逃跑时我腿部中箭,疼痛与血ye的流逝让我的意识几近模糊。我和楚怀彧说:“若是我死了,你就让妧妧改嫁吧。”楚怀彧还笑我临死了还想的是女人,我也嘲笑他“你不也是吗?还想着你的皇后。”然后我们俩沉默了很久,他说:“三哥,这算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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