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小黑揉了揉眼睛,眼眶立即红了,眼底浮起一层水光,看起来可怜巴巴又格外不舍,小小的手还紧攥住周老三的衣襟,舍不得三个字就差没写在孩子脸上了。
吉祥微笑着揉揉小黑的头,对周老三说:“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惦记你哩。”
“呵,他小子会惦记我。”知子莫若父,周老三掐起小黑rou嘟嘟的脸颊,用力的扯了一把:“你盼着我晚点回,你好撒野吧?”
小黑一阵心虚,将亲爹的手从脸上扒拉开,然后一头扎进娘亲的怀里,小声的回:“才没有呢。”
周老三把孩子拉到身边,弹了弹他的脑门:“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我就回来了。你爹我这次去要干大事你知道不?除结账外,咱们家要组建自己的商队,山高险峻,水深稳重,买卖要做稳做大了才禁得住风雨,不然啊,一片浪打过来,就被吹到河低去喽。”
说完周老三拍拍儿子的肩膀:“等咱家的商队组建好了,往后还会开钱庄,不过嘛,咱家的主业还是餐饮,你现在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了,不学无术、懒散懈怠、不思进取也没啥,我和你娘能好吃好喝的供养你一辈子……”
话说到这里,吉祥越听越不对劲,抬眼狠狠地瞪了周老三一眼。周老三赶紧正经起来,捧着儿子的脸道:“不过,咱家有钱归有钱,你小子不能好吃懒做,我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学堂开蒙,不求你高中状元,至少要懂礼识字,能写会算,知道吗?”
小黑弱声弱气的点头:“爹,我知道了。”
吉祥送周老三上船,周老三道:“我走了,你在家保重,别干累活,手边的事情能分出去就分,账房先生,下面的掌柜都是可靠人。”
吉祥给周老三整理了衣裳:“我知道,你在路上要保重。”
船渐渐远去,最后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吉祥牵着小黑的手往家走去,刚走到家门口,迎面就看到拿着擀面杖,撸着袖子,怒气冲冲的乔玉香。乔玉香如今又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人比前几年圆润了许多,圆圆的脸庞圆圆的眼睛,说话声又响亮又清脆,已是吉祥饭馆厨房里的大管事,大部分时候是监督厨子做活。
“玉香,咋又自己擀面,你月份大了,该多休息才好。”吉祥夺下乔玉香手里的擀面杖,牵起她的手:“走,随我进屋坐会儿。”
乔玉香笑了笑:“没事,累不着。”随后一挑眉,气呼呼的说:“我在找大勇,他一天到晚不叫我省心,厨房的面昨天还有大半缸,今天我擀面的时候一瞧,好嘛,就剩下缸底薄薄的一层哩,准是这小子干的好事,我早上见他手上有白灰,没当回事,现在想来,哪里是白灰,那就是面粉呢。”
一边的小黑抿了抿嘴,咬着下唇没吭声。
吉祥蹙起眉:“干面粉不好吃不好玩,大勇弄这干啥?”
乔玉香道:“谁知道他,吉祥,你先进屋坐,我去把找回来,免得他把面粉给糟蹋了。”说完,乔玉香就要往外走。
“等会儿。”吉祥喊住她,然后将手搭在小黑的肩膀上,蹲下来看着小黑的眼睛:“儿子,你有啥话要和娘说不?”
小黑看看娘亲,又看看乔玉香:“我有,玉香婶,你别找大勇的麻烦,面粉是我叫他拿的。”
“为啥?”乔玉香很焦急:“粮食是吃的,填肚子用的,你们弄走干啥去了?”
小黑眨着眼睛,五岁的小孩个头还很矮,说话声音也nai声nai气的,但是他的神态却很认真,语气也很笃定:“城外的破庙住了好多吃不饱饭的人,我和大勇把面粉拿出去分给那些人了。”
乔玉香嗓门更高了,因为惊讶她的事情太多了:“你和大勇两个人怎么敢出城,外头那么乱,对喽,那面粉足够三十斤,你俩咋拿动走那么远的?哎呀,你俩真不叫人省心。”
不过,还有更糟的事情,就是城外有了灾民,吉祥问:“你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来的不?”
小黑点点头:“我知道,从北边来的。”
夜里,吉祥召集手下的掌柜和管事开集议。细细了解一番才知道,北方遭遇了年馑,许多灾民向他们这边涌来,城外聚集了不少。
“开粥棚吧,给灾民们施粥,略尽一份薄力。”吉祥道。
有了吉祥饭馆做榜样,镇上其他的商家也加入进来,一起出粮出力在城外设粥棚向灾民施粥。账房先生每隔七日便将施粥的账册交给吉祥看,每日用掉的柴、米、油、面金额挺大,不过,这几年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兴隆,分店开满了附近的县郡城州,提起“吉祥”这个字号,远近的百姓都有耳闻,名声大了生意就红火,盈利颇丰,因此向灾民们施粥不算吃力。
“金秀婶,干啥去呀?又到镇上去呢?”
这日清晨,天朗气清,蓝蓝的天空上白云如羊毛一般柔软,王金秀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伺候好家里的庄稼和牲畜,就提上一个小包袱准备往镇上去。刚出远门,就遇见了一个同村的妇女,大叫都叫她翠香,嫁过来还没几年。翠香站在路边,嘴里‘咕咕咕’的唤着几只母鸡去边上荒地里吃虫子,见王金秀挎着个包袱出门,急忙在脸上堆满笑容,边走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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