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予半靠在椅背上,嗯了声,又抽了张纸给她。
姜西连着吃完了两片西瓜,也没见他动手,拿了一片送到他面前:“你不吃吗?”
从她进门到现在,陈鹤予除了开头的招呼,几乎没从嘴里吐出过几个字,半声不响的,有那么点奇怪。
“你吃吧。”
陈鹤予摇头,垂眸间,桌子角上的黑色手机微微震动,是他的手机。
陈鹤予瞥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漠然的按下锁屏键,把电话挂了。
他回头看见姜西正盯着他的手机在看,忽然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西瓜,另一手又扯了张纸,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去芜周?听说合同的事情挺顺利,你也会过去。”
姜西抿了下唇,不知道陈鹤予为什么挂断那个备注为单一个“蒲”字的电话。
“消息挺灵通啊,我还一个字都没和你说呢。”她的视线从他的手机上移开,笑眯眯的说,“合同今天就签好了,不过有些流程还没走完,但是也不耽误工作进程,今天芜周宣传部给到我们的时间是下周二崔栩仟正式到场,那我们公司的话这周五就要过去了,提前看场地,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在现场当面交接。”
他嗯了声,没什么情绪的问,“怎么样,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而且我还特别骄傲,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你肯定也帮了点忙,不然凭我的工作经验来说,就算定下也不会这么快的,所以还要谢谢你,我的好男朋友。”
姜西一个劲的冲陈鹤予笑,她本来脸上没有任何梨涡,现在因为咧嘴大笑,唇下两侧看着像被埋下好些笑意。
“就是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和你见面了。”她忽然把头往边上侧,“如果不是要过海坐船,我真想把你带上。”
“我才不去,怕你把我丢在芜周。”
“确实这么想过,但我更怕你吐。”
“如果我不吐了呢,”他短暂沉默,“你会怎么样,和我分了,让我走?”陈鹤予非常不走心的来了这么一句。
姜西一愣,抬起头,嘴角僵硬抽动,“分了?”
她莫名其妙,很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为什么觉得你的离开这里是建立在分手之上?”
他没吭声,也不等他吭声,姜西放下了手里的西瓜和纸巾,望向面前烟灰色的窗帘布,有些出神。
“陈鹤予,我希望你回去做原有的工作,是因为那是你的专业领域,你的作为是多少人不能及的,比如深潜,比如兼顾水下摄影,还有你说你主修的是地理吧?你们在拍纪录片的时候,你还是向导?……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消化这些关于信息,我不介意你因为工作离开我,是因为我并不认为离开就等于分开,你走了,我就在这里,我永远都会等你回来。”
“等多久,”陈鹤予没敢看她,“要是我走了不回来呢,每一次出海都是冒险,我随时都可能会死。”
他没细数过,但差点死掉的次数两只手绝对数不过来。
姜西也不是没从纪录片的花絮中了解过。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会担心你不回来,但我不相信你会怕死。”
陈鹤予撇开头,魔怔似的愣了会儿。
他其实很想说,他就是怕死,怕得要死。
放以前,他一定要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但现在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对着姜西这样一个人,他消极悲观的情绪一直在减淡。
“别总把我想得太好了,人活着怎么会不怕死,除非是不想活了。”陈鹤予又给姜西拿了片西瓜。
姜西张了张嘴,在内心挣扎了好一番,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总觉得他太孤单了,从认识他开始,特别是今天刚跨过后院门槛的时候,看到他孤立在房门口的那个场景,那一刻姜西的心真的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不属于这里的,甚至可以说,他不属于这座城市,他在这里无非是认识街西的一个朋友,并且和她的姑婆有些交道,其他呢?他的家不在这里,他的根就不在这里。
陈鹤予对姜西说过他现在想过的只不过是结婚,生子,过普通人都过的生活,姜西后来细细一回想,他好像不止提过一次了。
他其实早就问过她想什么时候结婚,可她这个人没正调,总是打哈哈过去。他从来都没在姜西口中得到答案,现在想来,姜西有点后悔。
是不是结婚了就好了,只要结婚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那么她的家就是陈鹤予的家,她的爸爸妈妈就是陈鹤予的爸爸妈妈。
只要结婚了,陈鹤予在这里就有家,有家人了。
这周五姜西就得动身去芜周,兴许最晚半个月后回来,那就等她回来吧,半个月后,给远在美国的父母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她交男朋友了,商量一下趁弟弟姜戈的暑假还没有过完,他们要不要回来一趟,见见陈鹤予。
再是商量婚事,她在心里暗自打算,如果婚礼准备得简单一点,那么年底结婚也来得及。
转眼,艺术馆闭馆三天结束,小应小达还有讲解员阿姨们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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