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刘波一起去了他朋友那，到达时，只顾着护相机包的两人都给浇成落汤鸡。刘波的女性朋友把陆文迎接进去，帮她找了套睡衣，陆文挺不好意思地去浴室了。

    待到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刘波毛巾搭着没擦干的脑袋，盘腿蹲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电脑那端连接着茶几上的相机，刘波正跟旁边几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呢。

    见到陆文，刘波给她介绍朋友。

    这些跟刘波处得很好的朋友，基本都是相关从业者，性格也都随和。陆文虽然和他们初次见面，却也不会感到有什么隔阂。

    而这栋公寓的主人，也就是借陆文睡衣的人，其名叫张欣，是个造型师，挺有名的那种。刘波是这样介绍的，张欣则连连摆手，笑着说没有。

    怀着这先入为主的想法再去看她，陆文忽然就觉得她有些眼熟，再一想，还真的在电视里见过她，是以前播出的某档女性节目的常驻嘉宾，似乎还经营有自己的学校。

    陆文顿时都感到诚惶诚恐了，但对方却是很爽朗的：“波都跟我说了。我家就我一个人，展会期间就住在我这吧，正好陪我。”

    陆文立即意识到刘波是用这种方式帮她解决了住宿问题，既避嫌，又不会让她感到尴尬。虽然不刻意表现出这一面，但刘波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晚餐来得稍有些迟，是在户外露台上烤rou，刘波拉开一罐冰啤酒，顺口问陆文想不想去张欣那学化妆。

    陆文愣了愣，张欣也立即凑过来：“是啊，要是铁了心想做这行，多学些东西也不错。你要是同意，我这边就给你写推荐信，学费方面你不用担心，一定承担得起。”

    “谢谢你，我想一下。”陆文知道他们这完全是为她行的方便，她感到很感激。

    次日则是按照原本的安排，她和刘波一起去往摄影展。

    虽然陆文读中学时谈不上是好学生，但跟刘波学习期间，她可以说是超级勤勉了。当中虽然多少有一些因为感谢刘波，而不想让他失望的意味，却也有很大程度是陆文真的对这些感兴趣起来。人无论是十岁、二十岁还是五十岁都可以产生理想，陆文无疑是在她平淡的人生里找到了一盏启明灯。

    她很努力，在短暂的学习里，已经了解到不少内容。至少这一次看摄影展时，陆文能看出那么些微的门道了。

    “陆文，这位是……”刘波带她认识一位杂志主编，而对陆文，他则是以他助手的身份介绍。

    看得出刘波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因为他的引荐，对陆文有所重视的人逐渐多起来。

    “波，你过来一下！”

    “哦！知道了……我先去那边，你自己看会。”

    刘波被人喊去谈工作了，陆文则是准备顺便去趟洗手间。

    这种摄影展不是酒会，谈不上热闹，空荡的长廊更显得寂静不已，脚步落在擦得透亮的地砖上，能听到清冷的回声。

    陆文从洗手间出来，走过长廊，那为展会而设置的灯管映照在玻璃窗上，明亮得有如白昼。

    她继续朝前走，直到已经能听到不远处展厅的声音时，忽然间毫无预兆地，所有的灯都一瞬间熄灭了。

    那端展厅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吵闹，有人在问是不是停电了。

    陆文试探着去摸手机，正要打开手电筒照明，结果手腕却居然被人握住。

    陆文怔了怔，但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呼救。

    黑暗里的人用力地抱着她，远处是混乱的脚步声和听得不清晰的对话，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出声。

    “好像是跳闸了。”

    “开一下应急电源……”

    不远处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和工作人员的对话。陆文感觉到紧抱她的人松开手。

    再到应急电源被打开，这些灯被熄灭连半分钟都不到。陆文站在仍旧空荡的走廊中，背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她用力地闭着眼睛，紧咬牙关，无法去看玻璃的倒影。

    第66章 最终章

    这一年冬至，雪下得很深，陆文穿着雪地靴走路，稍微没注意踩进雪坑里，整个小腿都没进去了。

    她朝手里呵着热气，跑回到出租屋，脱掉羽绒服挂起来，把雪地靴放到暖气上烤着。随后进到那个不足两平米，勉强能站住脚，用来充当厨房的阳台里洗手，准备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