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摆摆手,一脸无奈:“而且你看到没,那小家伙还把收银台的钞票塞口袋里了,简直比盗贼还盗贼,这么熟练,之前就是做小偷的吧,比如用脸迷惑店主然后再……”
说到一半就被同伴用看智障的眼神瞪了,侠客委屈巴巴闭上嘴,他明明觉得这种可能性超大的,就不能友善对待团内情报人员吗。
然后,这个瞪他的人居然又哼了一声,语调是诡异的满意,简直要把「还不错」「我很钟意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飞坦你个闷sao!
侠客在心里声嘶力竭。
“等拿到逆时钟,我就先切开她的脊背,拔掉指甲,把眼睛挖出来,再解剖肚子——”
侠客眼神死:“……不要告诉我,我并不想知道。”
说话期间恰好木川姑娘抱着在后厨找到的甜甜圈出来了,她捧着纸袋小口小口吃着,鼓着脸颊含糊不清地问:“要吃吗?”
“不了。”飞坦冷淡道。
“是你感冒了吗?”侠客重振Jing神,暂时不想搭理某个抖S变态,“我看你还拿了温度计。”
“把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这样啊,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呢,我是指来华沙之前?”
“嗯……”
“很难开口吗?”
唯姑娘想了想,摇摇头:“只是不太光彩,我都是直接拿那些接近我的人身上的东西,然后顺便靠修电脑赚钱。”
“诶?”
侠客睁大眼睛,有些惊讶:“你还会修电脑?”
“别看我这样,其实对机械什么的特别在行呢。”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眼中是一片安静的绯红,她保持着微笑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肌rou,“而且很强壮。”
“……”呵呵。
飞坦挪开视线,翻转眼中要将人扒皮削骨的残忍,压制跳动的隐形火苗:“别废话了。”
既然知道了钥匙密码,那么接下来的目的地就已经很明确了。在华沙兰卡的传说里,后山的祭坛便是隐藏逆时钟的地点,太阳虽然很烈,但山间却起了雾气,巍巍群山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颜色。远近层次已分不清了,前面的溪流,眼看着变得混浊。
穿过寂静的几乎连雾气降落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松林,在灌木丛稍高的一角,只立着十来座旧石碑和地藏菩萨。光秃秃的,没有鲜花。
遍地的尸首。
拿着枪的男人只剩下身躯,背着旅行包的女人失去头颅,握着小树枝的孩子浑身青紫,堆积尸山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用绳子在松树下吊死的男人,他浑身焦黑,没有衣服,因此皮肤统统暴露在外。数不胜数的白色蛆虫爬满了他的身体,连祭坛表层的莲花图案上都有不停蠕动的蛆。
男人自然垂下的手中紧紧攥着金色的链子,木川看了一会,踩着扭动的蛆虫走上前。
“好恶心……”侠客忍不住抱怨。
白色的蠕虫实在是太多压根避不开,所以黑发少女干脆就没管,她走近尸体,试着拽了拽男人手里的链子——那是一块怀表,但人死后数小时会有尸僵,所有的关节都硬的如木头一般,所以怀表并没有被拽下来,反而噼里啪啦掉了不少蛆。
沙沙作响的虫爬声盖过了怀表发出的嘀嗒。
木川唯弯着腰,从尸体的指缝间去读金色怀表上刻的文字:“M——Moony。”磕磕绊绊的,因为这个英文单词用的是另一种写法,还要通用语翻译。
怀表的时间停在十一点。
在地下室听见的音乐名字应该就是「moony」。
祭坛四面环草,只有一个像棺材的东西放在上面,同时还有数页泛黄的纸张。三人同时踏入祭坛,周遭立刻跳出哭泣的声音、愤怒的声音、安慰的人语、怒吼、啜泣、大口喘气、心脏跳动、皮肤摩擦发颤……全都一清二楚,像龙卷风刮进耳朵里。
——是残念。
侠客和飞坦很清楚这一点,两人完全没被影响,丝毫迷失的表情都没有浮现。偏过头去瞧女孩子,她似乎是愣了几秒,手指痉挛片刻,晃晃脑袋。
“你还好吗?”
被这么一问,他们清楚看见小姑娘浑身抖了抖,炸了毛似的突然后仰,原先茫然的红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像一只猫。
“啊,我没事。”她回过神来,这个反应间接证明了她没有念能力的事实,连最基本的Jing孔都没开,“棺材上的纸页是乐谱,只要把谱子画完就能打开了。”
有一说一,就凭少女不慌不忙的模样和见血平静的脸色,不吵闹不添乱,非常讨人喜欢。除了不会念以外,侠客甚至在想,要是飞坦真不打算杀她,说不定还能养一只玩玩,教她念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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