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和口水打shi了他的衣领,沈慕枝也顾不上了,他甚至用被子裹住自己,拼命用脑袋撞墙。
为了防止自己可怕的哀嚎,他抓住任何东西都往自己嘴里塞。第二天早上阿春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把整条床单都咬烂了。沈慕枝半死不活地抽搐着,感觉身陷地狱一般,一分一秒都像在滚油里煎熬,他失去了意志,失去了坚忍,只好断断续续同阿春吩咐道:“去,把徐仁,把他找来……”
一针吗啡打完,沈慕枝长长吐出一口气,等血ye里的燃料一点点发挥作用,火星噼里啪啦着了,他分明觉着沉重僵死的身体又逐渐活了过来,脸上发出做梦般恍惚的微笑。
徐仁掏出手帕给他擦净了脸上的脏污,对着他一夜间变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慕枝啊,你跟我犯什么倔呢?你要是肯听我的,也不必白白吃这样的苦头。”
沈慕枝有气无力别开脸,毫无感情地说道:“别那么多废话,快把笔给我。”
他刷刷在纸上签下名字,印了指纹,接着晃晃悠悠从椅子上站起,走上前把那份文件摔在徐仁的脸上:“快走,不送!”
“这么急赶我走啊?你可真够狠心的。”徐仁伸手抓住了他一只手臂,半真半假抱怨道。
沈慕枝被他这句娇嗔弄得汗毛直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滚滚滚,你让我恶心!”
“行,再给我几分钟。”
徐仁说着,扬声把阿春叫到跟前,从裤兜里取出一小纸袋药片递给他道:“这是安眠药,沈先生如果晚上睡不着就给他服一粒,注意一天只能吃一粒,晓得了吗?”
阿春点头:“我晓得啦。”
徐仁满意地一拍他的肩膀,果真利索地滚蛋了。
汽车的引擎声终于远去,沈慕枝见四下无旁人,勾勾手指把阿春叫去了自己房间,关好门才低声朝他问道:“小子,那袋子药呢?”
阿春茫然地把口袋里的药摸出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慕枝。突然手上一松,药袋被沈慕枝抽走了。
沈慕枝褪下手中的一枚绿宝石戒指,飞快塞进阿春的手心,几乎有些凶恶地叮嘱他道:“把嘴守牢,谁都不要讲,能做到吗?”
阿春怔愣片刻,视线落在那闪闪发光的戒指上面,感觉戒指变成了一堆白花花的现大洋,就高兴地咧开了嘴:“沈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第85章
1936年开春,傅军不堪忍受红军挺进师的多次突袭,开始主动向浙南山区发起进攻。在泰顺县打了几场硬仗之后,傅啸坤终于将游击队逼入了浙闽边界,他派出高俊伟一个师绕去福建境内,自己则将敌人往洞宫山一带赶,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此地多高山峻岭,通途极少,傅啸坤他们只好舍弃了汽车,改为骑马代步。孟成蹊这时候换上小兵的衣物,也随大部队一路颠簸前进。他其实是不大会骑马的,全靠手抓缰绳双脚踩紧了脚蹬才没掉下来,半天不到,tun部便磨破了皮,每颠一下都让他龇牙咧嘴。
等晚上扎了营,他脱下裤子给傅啸坤看大腿根部的伤势,发现那里已经发红渗血。傅啸坤当场黑了脸,气咻咻指着孟成蹊脑门骂道:“你个讨吃货,让你留在淳安你非要跟来,连骑个马都能搞成这样,娇气。”
孟成蹊本来就痛得一身汗,听出他语气不好,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怎么,你嫌我碍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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