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以柔叹气,“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任他们折腾好了。”
“不讲了。”
通话中断,万以柔嗤笑,真是他一贯的作派,全世界就他叶家没破事一样,对万家的事不是讥诮就是漠不关心。
*
“我这位太太真会编故事。”叶辞把手机踹进短衫口袋里,透过茶色墨镜看身旁的人。
“叶生,找到了。万克让果然不在温哥华,在多lun多。”
多lun多天气晴好,酒店大堂的咖啡座被郁郁葱葱的绿意掩映,艳丽的花盛放。
谢秘书无心赏景,等待老板交代差事。
叶辞若有所思地问:“我的人到了吗?”
谢秘书透过蓝牙耳机同人对讲,确认后答复叶辞,“到了。”
叶辞接过谢秘书递来的套房房卡,穿过大堂乘上电梯。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叶辞视线逡巡,在卧房找到庄理的身影。她脸上的伤已经被医生处理过了,留下刮擦痕迹,颧骨泛青。像被陈放于被褥上,身上衣衫沾了泥灰。
什么被赶出街,分明就是被教训了。
叶辞走过去,手碰及床沿被褥时,似是昏睡过去的女孩猛然睁开眼睛。
庄理就这样愣愣注视叶辞,难以置信,茫然无措。
“叶先生……?”
“是我。”
“怎么会。”庄理撑住昏沉的脑袋,环顾四周,最后又看向叶辞,“怎么会,我在哪?”
“小庄,我建议你改个名字。”叶辞把她的手挪开,将凌乱的额发拨至一边,轻声说,“叫装明,装得Jing明。”
庄理只感受到他留下的温度,让额角伤口隐隐作痛。
第八章
结束第一学期的考试,庄理在谢秘书安排下远赴温哥华。很难以启齿的是,这是她第二次出国门,上一次是和教授为一个项目去东南亚。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对阿让来说理所当然的行为,对她只是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可不知怎的,她还是来了。
庄理带了见面礼,做好道歉准备来到万克让家。她没有见到万克让,反而遭受万克让母亲又一通羞辱。
庄理只得离开万家,但万没想到,温哥华这边的万家行事方式很老派,还保留做非法集团时候的习惯。好端端走在路上,忽然被两个马仔拖到角落打了一顿,扔到垃圾桶旁。
醒来就在这儿了,干净温暖的房间,还有眼前俊朗的男人。
叶辞的话虽是讥诮,却教人听出亲昵之感。
许是因为吊桥效应——遭遇危机后获救,如初生婴儿对看见的第一个人产生依赖之感。
庄理扶着床头柜起身,脚步趔趄,叶辞伸手揽她,被她偏身避开了。
两人只距半步之遥,气氛沉默。
许久,庄理低声说:“叶先生觉得我很蠢的话,为什么要让我来?”
女孩有着超出年龄的聪慧与成熟,只是太年轻,还有点天真。但足够让叶辞另眼相看了,若收敛收敛过分冗杂的心思,是个可用之才。
叶辞声调轻轻的,“怎么怪起我来了。没有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昏死在温哥华街头了。”
“叶先生,您真会偷换概念。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庄理顿了下,迎上叶辞那捉摸不透的目光。
“哦?你解释一下。”
“我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庄理揣摩着男人的神情,补充说,“我大可以同万太太他们讲是您劝我来的,但我没有讲。”
叶辞弯起唇角,转身往外走,“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有人会把换的衣服送来。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更好不是吗?”
庄理发现叶先生喜欢用问句,好似惯于给人选择空间、留余地的温润君子;也好似遇上任何事都会保持笑意,好好脾气。
但庄理不敢拒绝他的旨意,应当没有人能拒绝。他下旨时那压迫气场教人畏惧。
*
洗澡时听见动静,庄理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肥皂剧,想他们送来的衣服会不会好夸张。
片刻后裹着衣袍走出去,在客厅看见驼色羊绒大衣、短款紧身体恤和宽松的运动长裤,简直就是考试周在图书馆熬夜的装束,轻便舒适。只是她自己舍不得买MaxMara的羊绒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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