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泰帝道:“朕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没怎么教导过他,所以他才这么不像样。养不教,父之过,朕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眼下他马上要成婚了,带着伤成亲不吉利,且先把这顿打记着,等他成婚后朕再收拾他。”
开泰帝都这么说了,准太子太傅也不好再发作,只得黑着一张脸留下寇世子的“杰作”走了。
开泰帝本以为寇世子只是在准太子太傅讲学时乱涂乱画,本也没打算细看,不想随手翻开一页,他的目光就凝在了上头——
怪不得刚才准太子太傅那小老头儿一副要告老还乡的架势,课上抓到学生这种画搁哪个老师身上能受得了?!
开泰帝起初准备不管什么大婚不大婚,先把人提溜过来打一顿再说,可想到刚才匆匆一瞥的画面,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打开画册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周围的内侍很快就看到他们的新皇陛下拿着准太子太傅没收来的画册,一脸严肃地看看又停停停停又看看,最后默不作声地把画册合上亲自收拢到隐秘处。
照理说皇子成婚之前会有专人教导这些事,可他成亲前到处浪荡,太妃觉得他不需要这个,就替他给拒了。
开泰帝是个好面子的,如何能说自己不懂这个,就直接去迎亲了。后来两人床笫上不太和睦,有了孩子后又有个儿子在中间横着,他便每天专心琢磨打仗和造反去了,哪有心思琢磨这些玩意。
现在看了他儿子画的这些糟心玩意,他只觉这小子过去果真太放纵了,居然研究过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花样!
于是等到卢氏犹豫着来和他商量怎么派人给儿子搞婚前教育的时候,开泰帝没好气地道:“他哪里需要人教,他自己都能开班授课了!”
卢氏不免为自己儿子辩解几句:“他这么多年来,也就在外头留宿过那么一回……”
卢氏还不知道自家儿子连那一回都是在和姜若皎置气,被人怂恿着假装留宿的。
开泰帝可不信儿子当真清清白白这种鬼话,别说什么只留宿了一次,真要有心风流快活难道必须得留宿吗?他真要没开过荤,怎么能画出那么多荒唐玩意!
开泰帝想到白天看的那些画,不免看向还想再给儿子辩解的卢氏。
他还真不知道除了生孩子那步骤之外,还得先做点别的,不能直奔最后那一步……
只是他们夫妻俩许多年没真正同过床了,他就算有心想拉卢氏再试试看,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开泰帝只得说道:“反正你别管他了,他可能懂得比你还多。他以前有事没事就泡在秦楼楚馆里,能不懂这些?”
开泰帝想说的是他要不懂这些,哪能画出那种玩意?不过想想不好给卢氏看她儿子画的那种画册,他也就没有和卢氏提。
卢氏一僵。
开泰帝说得不错,她还真不是特别懂。
卢氏只得起身告退。
开泰帝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暂且作罢。
寇世子可不知道自己的避火图巨作完成了给亲爹启蒙的伟大贡献。
他左等右等,既没等到亲爹的一顿揍,也没等到他媳妇儿的回信,只得百无聊赖地睡觉去了。
没过几日,就到了太子受封以及大婚的日子。
不少人早早得知太子要在这天成婚的事,都和裴徵一样想要蹭蹭钦天监选出来的黄道吉日。
于是这天的京城分外热闹,每条街都能看见不少因为要娶妻嫁女而张灯结彩的人家。
姜若皎她们的形成就安排得比较密集了,早上起来先去祭告太庙,通知老祖宗他们多了个正统太后、正统皇后、正统太子以及正统太子妃。
老祖宗认不认可是一回事,说总是得说的,一口气全部册封完也省得反复来惊扰祖宗。
一套册封流程走完了,又紧锣密鼓地进入大婚流程,帝后回宫等着光荣升位的太子殿下去把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迎进宫拜堂开宴。
姜若皎先让樊延把姜映雪背上花轿。
姜映雪真到了要嫁人的时刻,心里紧张万分,抱着姜若皎好一会儿才撒手趴到樊延背上去。
樊延把姜映雪交付给来迎亲的裴徵,正要和姜若皎一起入内等着新郎过来接人,就猛地见他们新晋的太子殿下一马当先骑着马儿来迎亲。
后头还跟着太子妃才有资格用的华贵婚车。
刚才还在看太子妃妹妹出嫁的众人立刻被那富丽堂皇的婚车吸引过去,心道不愧是太子娶亲,光看这婚车就很不一般。
不过,太子娶亲也要出宫相迎的吗?
马上要当新郎官的太子殿下才不管这么多,他甚至比婚车快出老长一段路,害得后头的礼仪官追得满头大汗。
太子殿下到了近前,瞧见姜若皎在门口,顿时大喜过望地翻身下马,冲上去一把就将人抱住:“你也迫不及待想要嫁我,所以提前到门口等我吗?我这就抱你上婚车去,我们立刻回宫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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