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圆受不住,将火把放下,寻了个Yin凉角落,将身上棉服甩下,喘着粗气灌水。
“施主?您还好吗?”
抬眼望去,是位白胖的小和尚,气喘吁吁,面颊泛红,正扯着袖子擦汗,打量着她,眼神担忧而友善。
大抵是她这副形容过于狼狈,要死不活地靠在树头喘粗气,小和尚以为她出事了,这才上前一问。
秦缘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贫僧乃是观云寺的沙弥,法号明空,并非坏人,您是否身子不适,可要贫僧寻人过来瞧一瞧?”
观云寺的,还真是个好人。
秦缘圆又灌了一口水,指着远处的蜂巢:“我正准备捅蜂窝,小师傅不必管我,我是热的,歇一会便好了。”
前方的火焰尚在劈里啪啦地烧着,许是热气烘得小胖明空不适,他挪腾一下,换了个方向,不解道:“为何要点火?”
小和尚天真,秦缘圆笑着解释:“蜂窝里有蜜蜂,若贸然捅了,定然被蛰成猪头,所以我点火,将蜜蜂熏走,再取蜂巢。”
明空后知后觉,扫了一眼草地上蜜蜂的尸骸,诚惶诚恐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口中喃喃:“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①……”
原主在浅草寺长大,耳濡目染,识得佛经,那是地藏经,明空是在超度那些蜜蜂的亡魂。
他念了一会经,抬头望着她,欲言又止。
秦缘圆知道,佛教忌杀生,僧人们皆慈悲为怀,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②
可她非佛教徒,明空又不好说她什么。
秦缘圆笑:“小师傅,你上山来,定有事要办,不必理我,自去罢。”
明空颔首,道了句阿弥陀佛,盯着蜜蜂的尸首,皱着眉走开了。
秦缘圆歇了一会,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又重新裹上厚实的棉服,将火把重燃,继续熏赶蜜蜂。
她站的木头桩子,约有半人高,远远地瞧见,有个高挑的身影,僧袍洁白,缓缓而过。
僧袍的制式,和小胖元空的很像,光滑水亮的,大约也是观云寺的和尚。
上回她来,后山可是安静得很,今天是怎么了,观云寺的和尚扎堆了不成?
秦缘圆举着火把,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盘桓在耳畔的蜂鸣声渐渐停歇,她终于放心,将烫手的火把扑灭,随手寻了个长棍子,将那硕大的蜂窝一捅而下。
蜂窝闷头砸下,秦缘圆本欲爬下木桩,不想脚下一空,径直摔在地面上。
手心被擦破,沁出血来。
秦缘圆回首看了一眼木桩,竟碎了大半,腐木不堪承重,坍塌了。
还真是倒霉悲催。
伤口巴着泥土、鲜血、木刺,狼狈又模糊,忍着手上的刺痛,秦缘圆用水囊的水粗略清洗,迫不及待将大蜂巢包好,小心放到背篓中。
辛苦了大半天,就为它,可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秦缘圆返程归去,不过走了一里地,胸腔便陡然一窒,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冷意,骨头亦开始咔咔作响,好似有人提着锤子在其上敲击,剧烈的痛感牵扯着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种痛感,这副身体过于熟悉,原主的旧疾,发作了。
还有余力挪动的时候,秦缘圆将背篓卸下,踉踉跄跄往山下跑去。
方才那和尚走了不久,兴许能追上呢?
但秦缘圆低估了这种疼感。
很快,她便脱力倒在地上,只能大口喘息,希冀氧气的吸入能减少几分痛感,但显然只是痴人做梦,剧痛一波甚于一波,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小命便要交代在此处。
十日前,原主不就是这样去的吗。
这副身体尚未恢复,短期内,怕是熬不过第二次病发。
她忍不住想起明空悲悯的眼神,莫不是她造了杀孽,现世报马上救到了?
毕竟连穿越这事都发生了,这些玄学,也不是全然虚假。只能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在这佛门圣地,真能有佛光庇佑,神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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