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一口将rou塞入口中,热腾腾地吐了两口热气:“不,佟家女常进宫,服侍在太后跟前,太后也不喜欢方贵妃,所以佟家女从不靠近贵妃。”
秦缘圆挑眉:“可我见她们刚才很要好呀?”
萧四郎老神在在地切了一声,双颊鼓鼓地吹了吹夹在筷子上的rou:“佟家很穷的,全靠太后撑着,大约是见太后在西山管不了事情,便来讨好方贵妃吧。”
他无不遗憾的:“但贵妃从来做不了皇帝的主,一丝一毫也不行,大约佟家还是压错人了,不如舅父直接同外甥讨要好处,会简单些。”
最后,萧四郎口中含着rou,模糊不清,又老成的:“反正,她顶有所求,也没什么好心思便是了。”
秦缘圆被萧四郎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姐弟二人欢欢快快地用了一顿晚膳。
回到披香殿时,秦缘圆吩咐南星:“看好了佟嘉月。”
佟家的事情,自是佟家在朝为官的人Cao持,那些派去西山的探子,宫内的细作,国公府的内鬼,便是他们的手笔。
但这些大约和佟嘉月没有关系,论理,她应掀不出什么波澜,但她对自己的恶敌意太过明显,便只能多加防范了。
但几日过去,佟嘉月倒也不见异动,无非是和方贵妃说说话罢了,很快又出宫去了,久而久之,秦缘圆便也没有心思去注意她了。
秦缘圆最担心的便是,萧兰因腹中胎儿月份渐渐大了,七月时便有见红,太医再三提醒,有早产之虞。
此时距离玄迦前去南越已过了三月有余,时节由秋转冬,转眼间新岁已临,但这个新年,恐大魏上下,未有谁的心是放下的。
安西战事未歇不说,西山行宫竟也不安宁,不日前闹出了疫病,说是皇帝太后宫妃,甚至连晋国公都染上了,圈在西山不得出。
一国天子、把持朝政的重臣双双罹患恶疾,如何不叫人心惶惶。
但秦缘圆却丝毫不受影响,十分自得。
萧兰因进门时,她正拿着玄迦送的信,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笑眯眯地看,这封信是赶在除夕前送回来的,因为过分珍重,她已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日。
玄迦同她道歉,说是取毒时遭了些波折,但如今诸事已毕,不日便要返回长安。
算着日子,大约也就在这几日。
若他回来,见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作何反应。
但总归会高兴罢?
如此想着,面上付出了几许憨傻的甜笑也不察觉。
“什么事情这样开心?”
秦缘圆一惊,自然反应将信纸往桌底下藏,对上萧兰因笑yinyin的眼眸,正打趣着去看她桌下的手。
她一时也不解,为何要这般畏畏缩缩,如今与玄迦都成亲了,玄迦是她名正言顺的驸马。
大约还是从前躲藏着偷偷相处的日子仍有后遗症吧。
如此想着,秦缘圆光明正大地将那信纸放在明面上,上前去扶着萧皇后坐下:“阿娘怎么来了?太医不是叫您好生休息么?”
“躺不动了,浑身上下都僵着,实在难受。”萧兰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走停停,一不注意便到了这儿了,若累了,轿辇都跟着,也没什么要紧的。”
秦缘圆看着却觉得胆战心惊,那次出血后,萧兰因足足躺了半月,好歹如今养好了些,口气中带着不赞同:“阿爹不在,您都不会顾惜自己。”
萧兰因垂着眼睫笑了笑:“他不在,我心里总觉得不安稳,照理佟家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产期越近,我胆子越小了。”
按照秦渊原先的计划,本来不过对外宣称皇帝染病死了,但佟家近来不安分,秦渊便索性做了个套,借着细作的手,将伪造的“求助信”送了出去。
所以佟声和羽林军残部打得火热,好似在商讨着勤王了。
秦缘圆安慰:“定会安然无恙的,羽林卫有什么本事,佟家又有什么能耐,我阿爹那样厉害。”
萧兰因只浅浅一笑,但随即便蹙着眉倒抽一口气,不过少顷,脸色已苍白若纸。
秦缘圆忙问:“阿娘,您怎么了?”
萧兰因咬唇,缓慢而艰难道:“大约是要生了。”
要生了?
不过才八个月呀!
太医是说过,萧兰因有早产的征兆,怕是箫兰因都不曾放在心上,否则怎会这样跑出来,但秦缘圆从未想过她的产期来得这样快,秦渊可还在西山耽搁着!
披香殿内什么都不曾准备,秦缘圆手都吓得发抖,握着萧兰因被冷汗渗透的手:“太医呢?稳婆呢?快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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