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郁启鸿急着把他和秦家姑娘凑成一对,为的是让他有所顾忌,将来才好从他指头缝里抠出点东西,留给那对养在外头一直不得进家门的母子。
一家父子,从来谈不拢。
郁驰越忍了半晌,直耐着性子把外人都送走后,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
这会儿车才开进城区,韩介衡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样,老爷子情况都好吧?”
“还行,说本来就没大碍,好好照顾就行。”
一句话没什么语气,韩介衡却听出不对来:“和你爸吵架了?”
郁驰越没心思扯这些,直接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行,你现在是大忙人,一刻千金。我长话短说,你猜我刚在你们楼下的美术馆看见谁了?”
郁驰越握着方向盘的手莫名发紧。
“谁。”
韩介衡小人得志似的笑了声:“你猜啊。”
“滚。”
“不是我说,阿越,就你这脾气,怎么追人女孩?上次那事,我看你也没跟人好好解释吧?”
郁驰越没吱声,默默把车停在红灯线后。
韩介衡也不跟他计较:“行,话带到,我仁至义尽,这就走了,你来不来随意。”
电话挂断,红灯转绿。
郁驰越犹豫一瞬,抿着唇发动车辆,加速前行。
**
月初霖由工作人员把新展品介绍过一遍后,就独自在馆内逛一逛。
同时来逛的森和员工比上回多,月初霖委婉地拒绝了两个上前要联系方式的年轻男人。
直到过了午休时间,馆内才渐渐冷清下来。
月初霖拿出手机,给最喜欢的一副费拉的新作拍了张照,又询问工作人员,画作是否出售。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悠闲地穿过展厅,到北面的后花园边停下。
天气太热,她没推开那道玻璃门,只站在室内观赏花园的景致。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深色玻璃墙上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郁驰越穿着一件深色衬衣,在玻璃墙的底色下显得有些模糊,像被镀上了一层港风滤镜。
他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和玻璃中倒映的她对视。
“郁总。”
工作人员向他问候,自觉地回前台去了。
月初霖站在墙边,看着花园,打定主意不先开口。
花园里种着几棵棕榈树,长条形展开的叶子,像一柄柄巨大的绿色蒲扇,高低错落,颇具东南亚风情,与酷暑极衬。
室内太过安静,连力道强劲的空调也因性能太好,几乎听不到风声。
两人站着,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是郁驰越先忍不住开了口。
“前两次怎么不是你来?”
问的是换翻译的事。
月初霖转过身面对他:“我以为郁总不希望我参与森和的工作。”
“我以为那是个误会。”郁驰越皱眉,顿了一下,道,“你的业务能力很强。”
“谢谢郁总夸奖。”
月初霖对自己的专业水准一向很自信,面对夸赞,欣然接受。
气氛似乎有松动,郁驰越的面色也缓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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