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娜听得出来她有些生气了，既然跟她说不通也说不过她，达娜选择缄口不言。

    这三天达娜的记忆处于空白混沌状态，而薇薇安大概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什么出生入死、什么齐心协力致使她对这里的人颇为信任和袒护。

    再继续和她争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她唯一的依据仅是“全城只有学校没被炸”这一点，不足以点醒她的危机意识。

    “好吧，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薇薇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刚还说要走，现在怎么就情愿跟自己？

    “你不会是想捣乱吧？”

    达娜嘴角一抽，她戳了下薇薇安的脑门，“傻子，啥说什么？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然……就度中了！

    薇薇安：“但得问问林当。”

    达娜：“行，不过我的包还在校医室里，得去一趟校医室。”

    薇薇安：“那我陪你。”

    *

    推开校医室的门，一阵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达娜捂着鼻子，“这花……”

    每个角落摆两盆郁金香就算了，每张病床旁的床头柜还要摘几朵来插瓶。

    “你不觉得放得有点多吗？”

    “林队说病人闻着花香会好得快一些，还能清洁空气，就摆了几盆进来。”

    薇薇安端起花瓶，语气里透着小得意，“这些花瓶是怡林姐找来的，我觉得校医室颜色太单调了，就用来插这些红色的花。你觉得好不好看？”

    达娜无奈地扶额，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醒的原因了。

    “你难道不知道郁金香是不可以多闻的吗？闻多了容易头晕目眩、植物中毒。”她扫视病床上睡得跟死人似的伤患，“我看啊，这些人一直不醒估计都是你这傻瓜给害的！”

    “啊？这样吗？”薇薇安紧咬下唇，生怕自己又做错事情。

    “别磨蹭！赶紧去把窗打开，这些花要搬出去。”

    她边说边把角落里的郁金香搬出校医室外，门口的庭院里种满了成片的红色郁金香。

    达娜坐在小台阶上端详，从风月广场到这里，她所看过的花好像都是这种——红色郁金香。

    达娜走近抚摸，手上染了一滴血。她愣了会，又摸了几朵，每一朵都有血迹。暗红的血蔓延入根，滋养每一片花瓣。

    这里的花都是血养的？

    ！！

    薇薇安把达娜的胸包放在台阶上，见她呆呆地望着庭院一动不动便问道：“你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达娜眨眨眼拿起包，却感觉包轻了许多。她下意识定眼一看，正红色的包被蹭得有些脏，拉链处的那只锃亮的军靴挂件还在，这是她的包。

    她拉开拉链，面上是暗红的鸭舌帽，她顺手戴在头上。

    “——叮！”

    夹在鸭舌帽里的子弹掉落在地上。

    摄像包、手电筒、卡册、家里钥匙等等都还在，而那极具重量的三把枪却不翼而飞，连带着子弹。

    薇薇安捡起子弹，挺重的。

    她不解地端详了半秒后，见达娜神情略微慌张，薇薇安的眼睛往包内探了探，“是有什么东西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