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一把推开他,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和花梨比,无论怎么比,到最后的结果仿佛都是他一无是处。
甲巳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大笑了起来,“你别看郡主风光无限,郡主苦着呢。”
花落回过头,甲巳却摆摆手,什么都不再说了,花落不知道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也跟着甲巳离开,他虽然给花梨讲过故事,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堂堂西楼王室公子,也从来没有给别人讲过故事,照甲巳的说法,他还是需要甲巳找人好好教教。
不过半个时辰,戏台搭好,戏班子都画好了妆容,连甲巳都画了个丑角妆容,看上去又有些莫名的滑稽。
魏雨泷唇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也没有让人跪下行礼,也没什么架子,甲巳去问要不要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家闺秀,得体极了。
甲巳摆了摆手,小童敲了一下锣,清脆的锣鼓声里,戏班子演员陆续上场,都化着厚厚的妆容,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什么地方能不被粉遮住,其实花梨都不用担心魏雨泷认出她,这样一化妆,就是她亲爹都不一定认得他。
戏班子不过一会儿就演出了一场戏,甲巳一边示意小童收钱,一边鞠躬对魏雨泷表示歉意,“王后稍事片刻,下一场马上就开始。”
魏雨泷好脾气的点点头,魏衣纯站在她旁边,见自己姐姐高兴,自然什么也没有说。
甲巳便有跪下,高兴道,“多谢王后体恤,草民让人给王后说点儿故事听来解闷儿。”
魏雨泷点点头,听到故事似乎是更有兴趣了。
花落上台的时候也被化了妆,花梨完全认不出来,她坐在远处的树枝上,山上树多,完全能够遮住她,虽然方圆几里都是魏家和王室的明卫暗卫,但以花梨的武功,屏息凝神躲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花落讲的故事是花梨没有听过的,估计是花落不知道又从哪里听到的新故事,花梨也喜欢听,就坐在树上听着,说道,“阿落讲起故事来有模有样的。”
树上还有着另一个人,花梨很是随意,坐在树枝上两腿自然垂下,那人却站在树梢,一身修身的黑衣显得身形很是纤瘦,以片叶支撑身体,显然是轻功极高之人,听到花梨的话,将四处监视的目光投向讲着故事的花落,对花梨说道,“少爷当年就喜欢出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装大人了。”花梨叹气,失笑。
那人从叶子上飞下,站在花梨旁边,靠着树干说道,“郡主太过强势,西楼王眼里可没有这些庶子。”
“怎么会?”花梨随口说了一句,但并没有像那人解释的意思,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男子有些不解,花梨说道,“父王眼里的人多了,我才是最不入他眼的。”
“郡主?”男子皱皱眉。
“你见过有人把兵器供为上宾吗?”花梨笑了笑,“所谓兵器,用的时候是兵器,天下太平时,就是一堆废铁。”
“郡主妄自菲薄了。”男子低头说道。
“我是否妄自菲薄你们都清楚得很,我父王……最终还是尊崇男子才是天的。”
“可惜郡主并非男儿身。”男子有些感叹,如果花梨是男子,又是嫡子,加上如此天才,西楼早就有少主了。
花梨笑笑,“这有什么可惜的,男儿身,我倒是不稀罕。”
男子看了花梨一眼,花梨向来薄凉的表情变了几分,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暖,“我倒是庆幸是女儿身,不然可怎么喜欢一哥哥?”
“可是郡主,你若是……””你若是嫡子,也不会被养成这样,也不用毫无感情的活着,如今活着就像是被利用一样。
这话那人不敢说,花梨却明白他要说什么,从树上折下一片叶子,道,“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生来就注定如此,一哥哥身为太子,无法正名受尽折辱,不比我难过许多?”
“郡主,你和世子之间……”
“我自然是喜欢他的……”花梨每当说到他,眉眼便是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又抬头看着男子,“想起他就欢喜,离开他就想念,看他受伤就心疼,有人伤他就生气,初墨,这可是喜欢?”
“大概是的吧?”男子点点头,“可是郡主,世子和你身份有别,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何必要去尝试呢?”
“可我从小到大那一件事知道会有结果呢?”花梨如今真是变了,初墨看的很清楚,时常带着暖暖的笑容,从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问道,“派人送的东西送去了吗?”
初墨也被花梨的笑容感染,点了点头,“郡主交代的自然是做好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发现我在西楼。”
“是,郡主放心。”初墨点点头,不再说话。
花梨坐下又听了片刻故事,正要睡着的时候,便听见一阵慌乱,她睁开眼,问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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