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德莞尔:“钱婶,这瓜应有尽有,可以再开一个瓜,给王爷和宁儿也吃中心那一块。吃不完的,你们和护卫分了吃吧。再有闲余,给掌柜的、赵叔、钱叔他们也分一点。”
钱婶一拍脑袋:“嗐,还当这是乐浪县,得省着吃呢。”
钱婶一边麻利地切瓜,一边道:“他们有的忙呢。老赵他们在临都县抱了好几张大网上船,还有好几捆竹竿,说从临都县到望苗县这一段,芦苇又长又密。他们现在估计在船上绑割芦苇的刀呢。”
“乐浪县割芦苇是担心倭寇伏击,这儿的芦苇有什么好割的?”阿秀困惑地道:“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劫涠洲王的船?”
钱婶瞪她一眼:“没听乐浪县酒楼里的人说吗?摄政王余孽都在应天城郊土庙里烧了十五个人了。那可是天子脚下,都能出命丧十五人的大案。”
钱婶又强调了一遍这个数字:“十五个人哪。”
钱婶的强调,让苏令德心中猛地一惊,如醍醐灌顶般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们当初在土庙里,司碧带了十名家丁,加上死去的刀疤劫匪和魏薇池的使女,一共是十三人,比十五人少两人。
如果算上逃跑的另外三名劫匪,那该是十六人,比十五人又多一人。
除非……
除非玄时舒还留了一个活口。
难道那就是李石所说的,船厢的异动?
苏令德咬下一口瓜,凉意沁入心脾。
*
苏令德端着凉瓜去见玄时舒和玄靖宁。玄靖宁和相太医凑在一块儿,一老一小对着棋盘指指点点。
川柏已经回来了,正站在玄时舒身边回禀。不过,玄时舒闲坐在一旁看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倒是曹峻侧耳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苏令德将瓜碗一一放在他们面前,问了一句:“问出什么来了吗?”
川柏摇了摇头:“都说李石直接听命于孙公公,他们只是按李石的指示办事。李石说听到了异动,怀疑厢房里有人埋伏,所以才带人巡视。”
“啧。”玄时舒随手翻过一页:“阿峻,交给你了。”
曹峻无奈地摇头,对川柏一拱手:“劳驾。”
苏令德忙端起他的瓜碗:“吃完再去?”
玄时舒伸手压下了苏令德手中的瓜碗:“他素来勤勉持身,让他办完正事再吃。”
曹峻只好收回刚刚想要去接碗的手,姗姗而去。
苏令德让白芷把曹峻的碗重新放回凉水里去,揉了揉玄靖宁的脑袋:“你还要长身体,别太耗神,吃完就跟相爷爷一起去睡个午觉。”
玄靖宁爽快地应好。
一碗瓜吃起来也快,没一会儿遮Yin蓬下的人就七七八八散了大半,只留下了苏令德和玄时舒的心腹。
玄时舒没抬眼,径直问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苏令德一听,索性把椅子搬到他轮椅边上,紧挨着他,用气声道:“土庙里死了十五个人。”
苏令德强调道:“十五个。”
“嗯。”玄时舒一听就明白,不以为意地道:“总要捉一个问明白,事出何因。”
苏令德瞪大了眼睛:“那、那个人……”不会真的现在还藏在船舱里吧?
玄时舒这时抬头看着她,见她惊疑不定,只觉得可爱。他顺手叉了一块瓜放进她嘴里:“我有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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