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抬眸看他一眼,那人突然指着他道,“我知道你,你是丞相容大人……”
“肃静!我们尚未发话,你嚷嚷什么?”高显呵斥。
那人便乖乖垂了首。
容洵淡淡问道,“自报家门。”
那人笑着回道,“学生沈青松,江南湖州人士,家父乃是沈春山,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对了,去年年末我还曾随家父去拜访过高大人呢。”
高显面子上挂不住,忙道,“丞相只让你自报家门,无关紧要的休要胡说。”
那沈青松被带进来的时候,高显便看着有些眼熟。等他自报家门,他便右眼跳的厉害。怎么是这个傻子作弊?
这沈家是江南一带的大户,虽然家中有钱,可生的儿子却是个草包。就这样,也能来参加春闱考试?
好在容洵没有深究,只又问道,“你身上的考题从何而来?”
沈青松忙否认道,“什么考题?学生不知道啊。突然间就出现在我凳子底下了。学生打开来一看,就被人给看到了,就说学生是作弊,我实在是冤枉得很。”
容洵继续淡淡问道,“这么说,是别人有意要陷害于你?”
沈青松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
高显与刘让看向容洵,此时官差进来禀报道,“除了他身上发现的考题,其他学生那里并未发现。”
“知道了,下去吧。”高显示意那人下去,又看向容洵,“容大人,你看这……”
“让所有考生先留在考院之中不得离开,待这件事有了定论,我们再商议该如何处理。”
高显点头,又听容洵道,“将那份考题还有他的作答拿给我看看。”
高显亲自起身,从一边的托盘中取了递到了容洵跟前。
容洵对他微微颔首,然后打开来看了看。沈青松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但他也不是全然没底,毕竟他有张王牌在手呢。
容洵比对完,递给高显和刘让二人看。二人凑近一看,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端倪。
容洵看着沈青松道,“趁我还愿意好好说话,把实情说出来,免得受了皮rou之苦。”
沈青松依旧不承认道,“学生说的都是实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丞相大人明察秋毫啊。”
刘让冷哼一声道,“你若有真才实学,知道有人陷害,大可高声喊出来。何必跟着照抄?”
刘让没有作答结束的那一份考卷完全是在照抄那份提前准备好的答卷。
沈青松一时答不上来,却看着容洵道,“丞相,你一定要相信学生啊。学生没有作弊,这答卷学生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学生那里。”
容洵道,“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
沈青松还没明白过来,容洵一个眼神示意,已经有两个官差将沈青松架着要出去了。沈青松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给他动刑了,他大喊道,“容大人,你不能给我动刑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事来的突然,高显和刘让也是头一次遇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纷纷看向主心骨容洵。
容洵端了茶盏,到嘴边垂了垂,微微抬着凤眼道,“二位大人此时有何高见?”
刘让道,“下官建议,还得再查一次,确定考生那处没有人再作弊,这样才不会对其他学子有失公允。”
容洵啜了一口茶,淡淡问道,“还有呢?”
高显接了话,道,“这更重要的是要查出是何人串通沈青松作弊。下官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这答卷是怎么带进来的。若是在进考场时便已经随身携带,那搜查之人也被收买?或者是如沈青松所言,那份答卷就在他凳子底下,那说明考院里头还是有人与他接应。”
刘让道,“难道更重要的不是这份考题是如何泄露的吗?”
高显心一惊。
这次春闱考试的题目是绝密,由容洵出题,他们二人附议之后,随后一直锁在考院的柜子里。钥匙有三把,分别在他们三人手中。若是三人不同时开锁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考题是什么的。可是考题,在开考前才被取出,以供今日考生考试。短短的时间内沈青松是不可能弄出一份答卷来。
也就是说,除非是考题提前已经泄露。那泄题之人,只能在他们三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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