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ile!”替我们拍照的人喊道。
我们同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从丹麦回到耶尔,重新坐在阳台上回味着这次旅行,我感觉到这两个星期过得像童话般美丽。
还剩下三天,耀阳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心乱如麻,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伤心、恐惧还有悔恨。我为自己编出谎话欺骗耀阳而感到羞愧,我感叹世界的不公,我憎恨自己的命运,为什么我不是佩琳?为什么我不是自己谎话里的紫馨?这些感情丝一般地缠在一起,又丝一般地网住我。我像是被丝网紧紧粘住的小昆虫,无力地在上面挣扎。我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但是在那个Yin暗的圈子里,我至少还是一个诚实的人。
耀阳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经常开玩笑逗我开心,但我能感到他内心的波动。是呀,我们就要分别了。
在他临走的前两天,为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我第一次和他吵架。他一气之下,带着叮叮出了门。我独自在那里流泪。
没过多久,我感到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你为什么回来?”我问道。
“因为我爱你。”他擦干我的眼泪,“紫馨,我太在乎你了,我们真傻,为什么要吵架呢?我们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4
第二天,我们一如往常地去海边散步。
叮叮似乎感到他即将离去,对他格外亲近。他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宏伟蓝图,因为这次工程的顺利成功,他的老板格外器重他,听同事讲,他可能要调到纽约总部工作,
那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我沉默了。
“紫馨,来美国吧。”这句话在最近的一个月里至少我听到过几十遍,“我回去多做几个项目,供你读书是没有问题的。你那么喜欢文学,以后读个文学博士多好!你不是喜欢写童话吗,以后可继续写呀!”
童话,我还是可以写。可是文学博士?这四个字从一个读过清华、哥lun比亚大学的人嘴里说出来是那么轻松自然,对于我来说,却像一个若隐若现,永远到达不了的海市蜃楼。
我们在港口那间常去的餐厅吃了晚饭。晚饭后,很早就躺在床上,疯狂做爱,然后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我甚至不愿意去冲凉,因为我舍不得把他的味道冲掉。
“你怎么了,傻丫头,抱这么紧,快把我勒死了。”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来,波士顿离这也不是很远,航班那么方便,十个小时就飞到了。再说,你答应过我,等学校放了假,就会来看我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
“你又怎么了?“他又问道。
“没什么,只是舍不得你走。”
时间是极其残忍的,无论你怎么做,它不会怜悯你,不会因你而停留。
耀阳终于要离开我了。他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经巴黎再直飞波士顿。
我早上一起床就开始帮他收拾行李,像一个妻子对待就要远行的丈夫。和前几天相比,我显得很平静,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在他面前,永远穿着那件彩色外衣。
这个决定让我痛苦。骗一个你爱的人,一个对你信任,一个爱你的人,就好像自己用刀在心上划上无数又细又密的口子。我想像不出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在爱情方面,他像一个孩子,天真而充满了激情,喜欢一个人,就会给予对方一切。他认识的大多也是天真可爱的女人,像佩琳,像他的大学同学,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爱情是天真的,是无私的,爱情是纯洁的,他们爱上的人也应该是纯洁的。
我带着叮叮送他去机场。候机大厅里到处是人,找不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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