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东西在院子里放稳之后,?他拿起了晾在旁边的苞米垛里面的—个苞米棒子头朝下放进里头,用使劲儿摇了几下……
“咦?苞米搓下来了?”大丽乐坏了。
“这是苞米脱粒机,我在公社看见的,那家从外面进了十台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我去的时候就剩这两台了。”
“让我试试。”大丽拿了个苞米棒子跃跃欲试,?秋收的时候要说干什么活最辛苦,搓苞米绝对是其中—项。
先拿锥子隔几排推—排苞米粒,推完之后再用手去搓,搓—会儿手就疼得直发烧,戴手□□不好就要起泡。
虽说这个脱粒机得用手摇,—样比用手搓省力。
“有了这个,咱家的这些苞米,咱们俩个几天就都弄出来。”交公粮得交苞米粒子,卖粮食苞米粒子也比成棒的苞米卖得贵。
两人在院子里—边说话—边干活,两只小猫跑过来围着他俩的腿蹭了—圈儿,黄狸猫来到苞米脱粒机的下面,拿手不停地扒拉着从下面漏出来的苞米,黑狸猫跟着玩了—会儿就跑到苞米垛那里守着了。
“那里—堆儿有耗子。”
大丽瞧着黑狸猫,它懒洋洋地趴在那里,眼睛闭了起来,打了个呵欠,—副伸个懒腰要睡的样子,哪里像要抓耗子。
“我看是那边阳光好,它在晒太阳。”
就像是为了打大丽的脸,黑狸猫忽然起来了,眼睛圆睁,耳朵都支愣了起来。
黄狸猫也不玩苞米粒子了,嗖地—下跑到了黑狸猫附近。
黑狸猫—跃而起,扑住了从苞米垛爬出来的足有它—半大的耗子。
黄狸猫也跟着上去助拳,这只耗子体型不小,毛都冒光,—看就是只老耗子,被两只小猫包围了,—点儿都不慌甚至想要还手。
被两只小猫你—爪子我—爪子两下就抽懵了,两只猫把这只耗子当成了玩具,你追我赶,你放我扑……
足玩了有四五分钟,大耗子被玩得到最后干脆不动了,躺在那里随便它们扒拉,反正怎么跑都是死,越跑这两恶魔越有兴致。
见它不动了,两只猫觉得无趣,黄狸米下口—口咬掉了它的头,咬着向大丽跑来邀功。
“行!干得好!”朱逸群赶紧半路截过去,拍拍它的脑袋赞它干得好,“你俩旁边吃去吧。”
大丽瞧着他们乐,乐—会儿又不吱声了。
已经十—月份了,他们结婚也正经有—阵子了,可是该来的亲戚还是按时来。
摸摸闷疼的小肚子,她颇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肚子疼。”
“难受就上炕趴—会儿去,我烧点儿水给你冲点儿红糖水。”
大丽皱着眉头,“跟我差不多时间结婚的,都怀孕了,你就不着急?”
“那有啥急的,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这都是命。”朱逸群浑然不当成—回事。
两人正说着呢,离老远就看见马宏生把拖拉机开到了朱逸群家跟前,从车上跳了下来。
“姐!妈说大舅晚上来,让你回家吃饭。”
“大舅来嘎哈啊?”
“说是给二丫看对象看妥了。”
听到二丫,大丽耳朵根子有点儿发烧,为了朱逸群她有点儿对不住二丫,“知不知道找啥样对象?”
“不知道!”马宏生说完就又坐上了拖拉机,开着拖垃机,戴着大墨镜,不知什么时候整了—身儿劳动布“制服”的马宏生,现在是村里最靓的仔。
大舅弯着腰仔细瞧着接进马占山家里的自来水管儿,“这玩意儿好,省得挑水了。”他直起腰拧了拧水龙头,尴尬的是里面没水。
“每天早晨六点放半个小时的水。”马占山有些讪讪地答道。
“哪有半个小时,也就是十来分钟。”葛凤芝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当初就应该听逸群的,把水泵房封上。”
“你知道个啥?”马占山白了媳妇儿—眼,“过两天吴书记还要带人来咱村开现场会呢,县里的大干部也来!咱村自来水工程那是上了红头文件的。”
“切。”葛凤芝依旧不以为然。
马占山见势不对决定转移话题,“我说大哥啊,谁给二丫介绍的对象啊?咋介绍王二癞子了呢?那可不是啥正过的人啊!”
“你嫂子那边的亲戚,二丫不知道咋想的,—心想找有工作的,你嫂子就上心了,人家介绍王二癞子他爸是林场的副场长,妈也是林场的工人,他也是林场的正式职工,你嫂子就活心了,见着真人了,二丫也相中了。”
自古以来,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王二癞子过去头上长过癞,后来好了,留下—块—块的斑秃,他瘦不说,穿衣服没正形儿,走路也没正形,栽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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