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块。”现在八百块的彩礼已经算是便宜的了,年前年后已经定了一千块打底。
“你大舅这回不要高彩礼了?”
“这不是王家赔了二百块钱压惊钱吗?差不多了。”吃定亲饭的当天男方跑了,别管是他咋藏着的锯条把铁栅栏弄断的吧,指定是他跑了,王家理亏,也怕没人再敢介绍好人家的姑娘给他家,主动给了二百块钱压惊钱。
“这事儿是你爸张罗的吧。”
“可不是咋地。”大丽叹了口气,“听我妈说二丫不咋乐意,还是想找工人,被我姥儿一顿骂老实了。”
说到底二丫执著于找工人这件事,大丽是祸头子。
“到时候咱多随点儿。”朱逸群给大丽夹了一个饺子。
“诶,你知道王二癞子去哪儿了吗?”
“没跑远,还搁县城呢,我这回看着他了,交了一批山货给他,他说了,过了年想去南方。”
“他能回家过年?”
“他搁他对象家过年呢。”
“他有对象了?那咋不领家去呢。”
“那女人是离婚的带着一个孩子开饭店的,王家不同意。”
“啥?”离婚的女人对于县城来说已经很稀奇了,对山村来说简直闻所未闻。
“那女人当年没结婚的时候就跟王二癞子好过,后来因为别的事儿断了,后来找到矿区去了,男人喝大酒打人,她带着孩子回来了,家里容不下她,她就跑县城去了,她的小饭店是王二癞子帮着开的,客也都是他带去的,上回王二癞子请咱们吃饭就是那家店。”这两人也算是长情了?
大丽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老板娘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少妇,“你啥时候知道的这事儿啊?”
“我也是刚知道,先前他没跟我说。”
“他家里呢?”
“要不是为了那女人,他家里也不至于那么费劲巴力地给他张罗媳妇儿,要我说二丫幸亏跟他没定婚,否则麻烦更大。”
两人一边唠着一边吃着饭,刚撂筷子就听见外面杀猪似地喊叫声。
一个人使劲儿敲他们家的门。
朱逸群披上军大衣穿上鞋打着手电筒出了门,“谁啊?”
“马大夫!快点儿!快点儿!宏国媳妇儿喝药了!”
喝药?大丽赶紧的穿好了衣裳出去,朱逸群给她打着手电筒陪着她。
大丽赶紧往卫生院跑,卫生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人已经抬到卫生院的床上了。
宏国媳妇儿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口吐白沫,旁边的马宏国手拿着个农药瓶子在那里跳着脚的骂。
“你喝药!你拿喝药吓唬谁啊?咱家卖粮刚得两钱,你就惦着回去填你娘家那穷坑!也不想想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骂完他又上去要打她的耳光,被周围人拦了下来。
“都别干扰病人!都出去!”大丽指着门吼道。
农村女人苦,嫁人之后日夜劳作侍奉公婆丈夫,有了孩子伺候着孩子,一天从早忙到晚,时不时的还要受气,被家暴。
喝药的人并不少见,村卫生室就有简单的处理设备,看着那农药瓶子,深绿色的包装上面写着六六粉。
大丽看见包装脑袋嗡地一声,这种药毒性大药性猛,一旦喝了很难救治。
按道理来说应该送县医院抢救,可是就算是开拖拉机也要一个小时,晚上走夜路山路难行,至少得一个半小时,到地方了人估计也就没了。
不管怎么样,先洗胃吧,死马当成活马医。
也没什么别的水可用,大丽兑了肥皂水,让力气大的女人帮着掰开她的嘴,用漏斗往里面灌。
灌了半瓢肥皂水下去,她翻腾了一下哇地吐了了一地,稍微恢复了些神智,“救我干啥啊!让我死啊!让我死啊!”
大丽也不瞅她,“按住她!再灌!”
她又用漏斗往里面把剩下的肥皂水给灌了下去,拿出漏斗来,瞅上面都有血了,那咋整!只有这么治!
肥皂水算不错的了,还有灌粪水的呢,就是为了让病人吐。
“再灌!”
又硬灌下去一瓢肥皂水,这回宏国媳妇儿又吐了,吐得更多……
大丽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冬天的没烧炉子的医务室,所有人都忙活得一身汗,“赶紧往医院送!”
这个时候马宏国可能是有点儿省过味儿来了,知道媳妇儿不是在假喝药吓虎人了。
跟着上了马宏生的拖拉机,一行人往县城奔去。
大丽靠在医务室的墙上半天才喘匀气,瞅着帮忙收拾医务室的葛凤芝和王凤想说话都就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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